余村调研阐述的科学论断，是习近平同志长期多年深入调研的顺理成章。在浙江工作期间，他曾说过一句话，广为人知：当县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村，当地（市）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乡镇，当省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县市区。

一次决策调研的大逻辑

徐　峻

　　春节期间，笔者整理采访笔记。去年安吉县余村的采访笔记映入眼帘，发现其中一个最大的新闻点没有挖掘出来，甚为遗憾。今天补上小文一篇，以挽回一二。

　　这是一次力求再现十年前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同志发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科学论断新闻事实的深度采访。记者两次进入余村，对当年在场的村两委干部、县报记者、镇委书记、县委领导，逐一进行采访。特别是当时作主要汇报的村支部老书记，记者两次长时间同他访谈深聊，并在当年汇报的会议室，模拟当年座位，对照当年拍摄的专题片，由当年在场的县报记者和村两委干部一起回忆，请老支书最真实地再现当年这一重大新闻事实的全过程。

　　这是记者一次最为细腻的采访。整个新闻事实通过长篇通讯已经呈现给读者，但对总书记重大科学论断来源于丰富实践的重要新闻点，报道却轻轻带过，并未挖掘出来。特别是一切正确决策都是来自丰富实践的深邃思想，更是远远没有足够地呈现报道。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已经成为我们党一个重要的指导思想。今天全国都在享受着这一科学论断所带来的春风化雨，但对这一科学论断如何形成、形成的大背景、形成的逻辑，却知之不多。这一科学论断，来源于实践的必然，是深入基层调研的顺理成章，是丰富生动实践的水到渠成，是长期累积思想的瓜熟蒂落。了解这次深入基层调研的全过程，清楚这一重大决策形成的整个逻辑，对于领导干部如何深入基层调研、如何作出正确重大决策、如何提高思想观察判断能力，会有很大帮助。

　　这是一次耐心倾听村支部书记意见的深入调研。余村调研，尽管市、县、镇三级领导在场并也有简单汇报，但主体汇报是村党支部书记，实际上是省委书记同村支书的一次对话调研。尽管那次调研原先确定的是社会综合治理的主题，而村支书汇报的内容是村里的基本情况，更多的是汇报生态方面内容。习近平同志仍然兴趣浓厚地耐心听取汇报，并顺着村支书汇报的内容聊起村里经济和村民收入的“家长里短”。正因为有了沉入最基层的调研，有了耐心倾听，才能触碰到思想累积起来的火花，才能爆发出来自实践的真知灼见。

　　当汇报到关掉污染的小矿山和水泥厂来修复绿水青山时，这位朴实的村支书显然也露出些许不舍。习近平同志当时就很关切地追问关掉了小矿山、水泥厂，村民收入靠什么？村支书回答靠发展乡村旅游，办起了农家乐，收入也不错。就是在这个特定的话语场合，同村支书对话调研触动了省委书记的思想火花，当时插话就已经说了一句“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作汇报结束讲话时，习近平同志顺着调研座谈内容，首先肯定余村做法是高明之举。要舍得，要有选择，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深邃思想顷刻间自然流淌出来。他深刻阐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道理，强调要坚定不移地走好这条路子。整个讲话的逻辑完全是对余村实践的指导回应，是对余村群众创造的积极鼓励。

　　任何调研都不会是一蹴而就的。调研只有在不断积累的基础上才能结出决策硕果。余村调研阐述的科学论断，是习近平同志长期多年深入调研的顺理成章。在浙江工作期间，他曾说过一句话，广为人知：当县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村，当地（市）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乡镇，当省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县市区。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习近平同志到任浙江工作后，每年至少用三分之一以上时间深入基层和部门调查研究，几年下来跑遍了全省90个县市区。2005年，习近平同志全年有117天在外调研，做了30次大的调研，足迹遍及浙江全省各市。据记者了解，在余村调研前两天，习近平同志还在景宁、龙泉两个山区市县深入调研。这年的8月15日，习近平同志深入余村调研，已经是他来浙江工作的第四个年头，对浙江山山水水相当地了解和熟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余村调研形成科学论断，在逻辑链条上是自然而然的了。

　　问题导向往往是决策调研的最佳路径选择。10年前的浙江，生态环境同经济发展这对矛盾刚刚开始凸显出来。到浙江工作不久的习近平同志敏锐地抓住这个突出问题，2002年12月，习近平同志在主持浙江省委十一届二次全体（扩大）会议时就提出，要“积极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建设‘绿色浙江’为目标”。2003年1月，在习近平同志的重视和推动下，浙江成为全国第5个生态省建设试点。显然，生态建设已经成为习近平同志当时惦记在心上的一个重大问题。

　　安吉是无可争议的全国首个“生态县”，是全国首创的“美丽乡村”建设最早的实践样本，也是开启乡村旅游先河和为全国制定“农家乐”标准体系的县。这一切足以证明安吉县生态建设实践的丰富多彩和卓有成效，证明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科学论断发源于安吉决不是偶然的，这也构成了决策调研大逻辑的完整链条。

　　把握全局大趋势是决策调研成败得失的关键一环。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时说过一句话：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浙江是“七山一水二分田”，又是沿海工业比较发达的省份。如何解决山山水水的问题，解决比较发达的工业同生态环境的尖锐矛盾，就是浙江当时的全局问题。带着这个全局性问题，习近平同志到丽水、衢州两个山区市分别各深入调研8次，13次到舟山群岛进行调研，7次到基层联系点淳安县下姜村调研，跑遍了浙江的山山水水。把握了全局和趋势，余村的决策调研也就水到渠成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科学论断，因为解决了浙江乃至全国的一个全局性问题，凸显出余村决策调研成果的巨大作用。这是“七山一水二分田”的浙江唯一可选择的一条路，是让浙江发展少走弯路和走在前列的一条路。

　　理性思考和概括总结是决策调研的最终呈现。余村调研9天之后，习近平同志在《浙江日报》发表了评论——《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评论指出，如果能够把“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生态经济的优势，那么绿水青山也就变成了金山银山”。这是在调研基础上呼之欲出的理性总结。余村调研形成的科学论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充满着辩证的逻辑，蕴含着哲理的远见，体现着历史的担当。它是通往未来的战略构想，是对趋势的理性预判，是对规律的本质把握，是对未来的科学认知。如此辩证，如此简朴，如此直白。真理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的。至此，这次决策调研的大逻辑也就完整地构成和呈现了。

　　余村决策调研的大逻辑，证明一切正确决策都是来自深入调研。余村决策调研给予浙江所有领导干部的最大启迪，正如习近平同志当年所说的，调查研究的过程就是科学决策的过程，千万省略不得、马虎不得。此后，浙江历届省委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坚持把深入调研作为科学决策的前提。“五水共治”重大决策，来自浦江等地治水的深入调研；特色小镇建设的重大决策，来自众多小镇包括对于发达国家小镇的深入调研；“三改一拆”、“四换三名”等重大决策，都是通过深入调研，从丰富实践中得出来的。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工作千头万绪，许多重大决策都会展开。一切正确决策来自深入调研。深入调研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基本功。迈开步子，走出院子，沉到基层，深入群众，向知识学习，向实践学习，向智者学习。调查研究多了，基层跑遍、跑深、跑透了，我们的本领就会大起来，我们的认识就会产生飞跃，我们的工作就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