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
都市新木匠
.核心提示:如果还记得乡村,一定也记得在乡村中四处游走的木匠,那刨木时刀前如涟漪般缠绕的木丝,以及那散发着树香的生活。木匠是乡村的一种符号,已经刻在岁月的年轮里。如今,新潮的年轻人也爱上这手艺,以木会友,在城市里做起匠人。.
“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
都市新木匠
本报记者 陆遥 见习记者 翁云骞
秋风渐起的午后,在杭州勾庄吴王村一间小作坊里,来自海南的新潮女孩Geri穿着宽大的棉质T恤,戴着巨大的防尘面罩,全神贯注地拿着尺子和模具在各种机器间穿梭。她平时在新西兰学建筑,这次专程从海南飞来“拜师学艺”。
这个名为“木友课堂”的工作室,正吸引着许多都市人投身其中。从这里毕业的学员们都感念于醉心木作时的专注,正如创始人徐广举所说:“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颗匠心。”
玩木丧志?
我们是以木会友
木作,是高长钱这样的年轻木友喜欢用的词。听起来比较文艺,但其实也很有道理。
“木工是一个工种的名称,木作或者说木艺,才指的是那种真正富有设计感的活动。”卸下防尘面罩,掸一掸落在衣服表面的木屑,高长钱一脸认真地说:“木作最大的魅力便是将木头的自然之美,和生活器物巧妙地结合起来,让木头的价值得到更好体现。这得感谢能工巧匠和大师们,没有他们,我们的世界会单调许多。”
高长钱是温州人,父母早年做皮鞋生意。小高毕业时,家里人希望他回家考公务员,但小高决定留在杭州。喜欢玩木头的他,在出租房里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温馨的小家:双人床、小桌子、小凳子……
高长钱喜欢玩木头,源于喜欢木头家具。在IT公司做设计的他,闲暇时间最喜欢的,就是在网络上搜罗木头家具设计的资料图。通过网络,他结识了一群DIY家具爱好者,得以接触和了解更多木头家具设计制作方面的知识,并逐渐喜欢上木作。
相比之下,徐广举与木头的缘分更久。这位1984年出生于黑龙江的黑瘦小伙子,从小就对木头情有独钟。本科就读于同济大学路桥设计专业,毕业后在杭州一家设计研究院从事设计工作。
想做出美妙的家具,设备和原材料那是必不可少的。一开始,小高和小徐经常去勾庄的一家家具制造厂,用那里的大机器和废弃木料做一些小玩意。可惜因为厂里业务忙,他们很快便被“请”了出来。
2013年初,高长钱和徐广举在吴王村租下一间仓库,拿出了这几年的30多万元积蓄,买了十余台机器,认认真真地捣鼓起木头。平刨、压刨、台锯、带锯、角磨机,一块粗糙的木料,经过数台设备的切割、钻孔、打磨,就拥有了光滑的平面和流畅的线条。之后,可用来做各种家具。
在玩木头的两年间,他们发现,社会上有很多和他们一样喜欢木作的人,苦于找不到场所和机会。他们决定成立一个木作学堂,专为木作爱好者提供交流、学习的场所,以帮助更多的人追梦、圆梦,以木会友。
说做就做,两个人都从单位辞职,购入了榉木等十几种优质木材。更有每立方米就要1万元的红樱桃、黑胡桃。之后,两人还专门聘请了资深老木友“迟斋师傅”来做手工班的老师。
经过三个多月的筹备工作,今年6月,木友课堂通过微信向全社会发出招生信息。
花钱受罪?
我们学的是手艺
决定做培训班,就要考虑投入产出。由于木工班的费用不低,他们担心,有多少人愿意拿起凿子、锯子,“花钱买罪受”?
仅仅过了一天,顾虑就消除了。微信上,不时跳出好友邀请的提醒;电话里,更是不断收到慕名而来的新朋友的拜访消息,做房地产的,开网店的,中年企业主,青年小“海龟”, 家庭主妇……
一个周日的下午,高长钱正在教一位慕名来学艺的女孩使用压刨机。他一边俯下身子,仔细调试刨刀的角度,一边耐心地向女孩讲解机器的原理。不一会儿,随着一声长长的“呜啊”,木料在压刨机上平稳划过,木屑洒落一地。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现在很多木工做不出我想要的美感,我自己就试着学,将来可以自己亲手打造家具。而且,这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方式,修身养性。”从嘉兴赶来的70后老肖说。他报的是手工班,已经做完了一张小板凳。不同于机器生产的化学粘贴,而是用最原始的榫接方式,是他最喜欢的。
“明清时期,中国的木作曾达到顶峰,而现在的家具有一些是欧美、日本的设计,我觉得很可惜。传统的东西,我们不应该丢掉。”学工业设计的女生小飒很有危机意识。
大学生小王刚从家里带来了一块楠木,他希望可以做出一个有个性的木头杯子。“一直对木头制品感兴趣,可惜找不到地方玩。”
“其实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我静下心来,享受完整的做一件事的过程,从木料到方料,再到最后的成品。”在网络公司工作的刘小姐平时很忙,她非常愿意接受这样的尝试。
对于“培训班”的前景,徐广举非常有自信。“现在的场地还是太小,主要还是让大家慢慢熟悉‘木作’的概念,过一阵子,我们会去杭州城西租个更大的场地,引进一些更为先进的木工机械品牌,设置更多好玩的课程,让更多人享受‘玩木头’的快乐。”
天色渐晚,“作坊”里仍是热火朝天,机器声、手工锯刨声、木屑味、汗水味混杂在空气里,让人竟有一些莫名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