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四大日记”之《李慈铭日记》出版——
十年整理,十年出版,只为一部日记
通讯员 何勇强
本报讯 (通讯员 何勇强) 《李慈铭日记》十四大册皇皇巨著摆在浙江省社会科学院会议室的大桌子上。这是4月22日召开的《李慈铭日记》成果座谈会的场景。
学界向有“晚清四大日记”之称,即《李慈铭日记》、《翁同龢日记》、《湘绮楼日记》、《缘督庐日记》。四大日记之中,部头最大的就是李慈铭的《越缦堂日记》,多达五百余万字,在文化界影响最大的也是这部日记。民国时蔡元培先生两次主持该日记的影印出版。目前通常可见的是广陵书社2004年的影印本。
李慈铭(1830-1894),浙江会稽(今绍兴)人。他是一代文史大家,在晚清的政坛、学界享有极大声名,史学、文学成就卓著,但他最为著名的仍然是积四十年(1854-1894)而成的日记。此书篇幅浩大,然而,底本用毛笔写成,认字不易,翻找相关信息更是难之又难。此次《李慈铭日记》,将全部日记以规范繁体直行出版,配以相关索引,学界人士都不禁感叹:对于晚清诸多领域的学术研究,功德无量。
该书主编卢敦基研究员介绍:该项目于2003年启动,随即列入浙江文化研究工程。2017年,又被列为“国家古籍整理出版基金项目”,由浙江大学出版社实施。当时越文化研究所的全体人员都参与了项目。十年整理,十年出版,其中两位参与者竟已逝去,让人唏嘘。
出席成果座谈会的古籍整理和李慈铭研究的顶尖专家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刘跃进说:近来,日记整理与研究成为新的学术热点,整理日记有其特别的难处。就《李慈铭日记》的整理而言,至少有下列五难:第一是识字释读难:为宣示博雅,李慈铭在日记中多用《说文》本字,还有甲骨文、金文、小篆或其他古体字。第二是辨识名号难:李慈铭在政界、学界乃至民间有着广泛的交往,在不同时期,同一个人,称谓多有不同。第三是辨析本事难:日记涉及国事、家事、友事、文事,本事不清,断句都很难。第四是人事忌讳难:譬如交谊多年的周星诒拿着李慈铭的捐纳款为自己加捐花样,挪移了李慈铭的款项,造成他困顿他乡的事情,有苦难言,长期积压在心里。第五是体例统一难:作者自谦用小字,当朝讳字如何统改。传统年号,公元纪年,转换过程中又会出现新的问题。
北京大学中文系张剑教授说:李氏日记被誉为“日记之大观,掌故之渊薮”,其学术价值不消多说。只看由云龙所辑《越缦堂读书记》流布之广,即见一斑。如今更方便读者阅读利用的整理本正式出版,其政治史、社会史、经济史、学术史、人物史、日记史等方面的意义必将日益凸显。从阅读和接受效果上看,这次《李慈铭日记》的整理和编辑有着不少创新和亮眼之处。比如基于李氏日记的记载规律,将其内容按日常记事、读书札记、诗文及邸钞四大块分行分段,使之层次井然;涂抹处加按语标明其在底稿中的形态,以尽量保留原稿风貌;编制各种索引,并采用扫二维码在线阅读加下载的模式等;这不仅符合笔者一贯提倡也为学界认可的“深度整理”与“全息整理”理念,而且还创造出“活的古籍整理”的形式。
浙江大学教育部特聘长江学者张涌泉教授说:传世的《李慈铭日记》是“随写随改”的原始手稿,整理团队逐字逐句推敲原文,辨识疑难文字,广核原籍,刊谬补脱,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费时约10年,才初步完成录文标点的初稿;又经10年打磨完善,才最终得以面世。全书录文标点质量很高,印制精美大气。
浙江大学马一浮书院傅杰教授特别强调了写本整理相对于刻本整理的困难。写本是稿本,当场写就,不甚规范,难度自然更高。而李慈铭日记是影印出版流传甚广,人人都可以挑刺,更给整理工作增加了难度。目前有不少研究已经开始引用这部书了,相信今后它的引用率会越来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