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义会议》、《秋收起义》、《井冈山会师》……一幅幅精彩画面记录着中国革命历程的重大历史事件;《平型关大捷》、《飞夺泸定桥》、《红军过草地》……一件件真实作品记录了中国革命历程中重大战役的辉煌瞬间。
由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浙江省博物馆主办的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红色记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馆藏油画经典作品展》在浙江西湖美术馆欣起一场红色旋风。“红色时期”、“抗日战争”、“解放时期”三大部分46件巨幅作品,再现了一幅中国革命历史长河的精彩画卷。
革命历史油画弥足珍贵
这是向新中国60华诞奉献的一份厚礼:从《南昌起义》到《开国大典》,展览意境深邃,气势恢宏,生动地再现了自1927年8月1日南昌起义到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建立,这22年间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艰苦卓绝的奋斗历程,讴歌了他们百折不挠、勇往直前、大义凛然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是军事博物馆50年来汇集高虹、何孔德、艾中信、靳尚谊、彭彬、郑洪流、高泉、陈逸飞等一大批中国杰出艺术家的精心力作和传世珍藏。
漫步展厅,人们被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磁场所吸引——
那“深情似海不能忘,红军啊,革命成功,早归乡”的《我们一定会回来》,将送红军与盼红军的复杂情感交织在一起,传达出悲壮、沉厚的艺术力量;
那招展的红旗,炸响的鞭炮,真实记录了两位巨人在《井冈山会师》,紧紧相握的双手,从此开始了长达近半个世纪亲密合作的精彩瞬间;
那置于陡峭山体,硝烟弥漫的《飞夺泸定桥》,将红军勇士不怕牺牲,勇往直前的大无畏革命精神,永远定格在了奔腾咆哮的大渡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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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每一幅都蕴含了感人至深、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描绘了我党我军光辉的战斗历程,谱写了民族独立、人民解放的华彩乐章。”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副馆长佘志宏大校告诉记者,这些油画经典是第一次走出军事博物馆,有的是首次公开展出。
在展厅,著名油画家肖峰指着《南昌起义》对记者说,这幅杰作成功地解决了革命历史画创作中存在的两个问题,即再现历史的真实性和在真实性基础上的精神层面的发掘。作品采取横幅形式展开画卷,刻画了40多位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从领袖到士兵,均安置有度,一丝不苟。“你们看,灯光由低处向四周放射,不仅突出了起义领导者们的形象,而且增加了画面庄严神秘的氛围。”在地下展厅一角,《解放一江山岛》的作者、82岁的彭彬老人站在他的画作旁,向人们讲述了他亲历的解放一江山岛战斗场景。13岁参军的彭彬回忆说:那是1955年1月18日,我陆海空三军以“牛刀杀鸡”的绝对优势,一改世界战史上夜间渡海作战的常规,在白天向一江山岛发起猛烈攻击。仅用3个小时就基本结束战斗,全歼守岛敌军。得知彭彬老人的身份,观众们纷纷请他签名、合影留念。
著名油画家现场导览
用时尚的语言来解读远去的历史,用真诚的心来打开观众封存的记忆——西湖美术馆的《红色记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馆藏油画经典作品展》现场,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解读者——著名油画家陈丹青。
“请画家来现场为观众导览还是第一次。”省博物馆社教部主任赵幼强说,自发出陈丹青将做客展览导览消息后,电话铃就接连不断。一大早就有人来排队了:“最早的6点多钟就来了,我们9点上班,到了11点左右票就没有了。”原本安排给中国美院美术鉴赏专业的门票也成了抢手货,有铁杆的美院“粉丝”整整一天都泡在展览馆的“红色记忆”里。
陈丹青和油画《开国大典》同样诞生于1953年,这次导览还是他的“处女秀”:“我是第一次做关于油画展的介绍。外面美丽的西湖和馆内的红色记忆让人感觉很超现实。”当陈丹青一身黑色中式短褂出现在美术馆大厅的时候,观众席当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虽说是第一次,陈丹青还是从第一刻起就用自己独特的语言风格牢牢地吸引住了所有的观众——陈丹青低调地坐在木凳上,以一个讲解员的身份,他用自己的故事串起了中国历史长河的红色记忆。
面对何孔德、高泉、纪晓秋、陈玉先合作的《秋收起义》,陈丹青说,这幅画好在用写实与象征相结合的艺术手法,表现了这个伟大的历史事件。画面充分突出了毛泽东的领袖风采,他手拿斗笠,阔步向前的姿态豪情满天,他微昂的头颅、深邃的目光、坚定的表情,显得高瞻远瞩。右侧一组行军的战士,他们充满信心的表情,表达出他们对领袖的信赖;中景肩扛梭镖的儿童和身着起义军服的士兵,回望领袖的欣喜神情,充满景仰之情;左侧齐步向前的两名赤卫队员,肩扛土炮,身背大刀,表现出一往无前的坚定信念。作品的造型和色彩运用充满时代的审美特色,场面恢弘有气势,主体人物高大突出,充满象征意味。造型具有戏剧效果,色彩浓烈,画面明亮,具有当年备受倡导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的典型特征。
在陈丹青心中,老画家何孔德占有特殊的位置,永生难忘:“1972年有了首届全国美展,其中就有我儿时非常崇拜的何孔德先生,他的《古田会议》是展览中最重要的一幅油画。当时我才19岁,一想起他就发抖,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我到处打听,问能够在北京看到绘这幅画的人吗?《古田会议》是怎么画出来的?”可是陈丹青根本没有资格去北京看美展,“那时候没有私人旅行,去北京要有单位开证明。但我是知青,连户口也没有。”陈丹青真的能去北京看美展,却是两年后的事了:“那时候我已经在江西省美术馆,那年我21岁。”
从自己儿童时代看到印刷品讲到逃票去首都看美术展,从自己青年时代的偶像何孔德聊到了历史画的演变史……他语调温和,却字字沉重,他用自己的回忆再一次提醒年轻人,“记忆对于今天的我们而言是如此重要,而革命历史对于一个国家更是如此。”陈丹青说,“我当年的最高理想就是画这些革命题材的画。我从内心里非常尊重前辈画家,因为我跟随着他们的作品长大,在成长中引领我走上绘画道路。”
在场的人们,虽然经历截然不同,但他们却被陈丹青的诚恳所感动。“你们未必知道那个岁月的文艺形态,而我的讲解可以为这一部历史提供一些质感。因为中国的历史跟你们每一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