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网络参与了几乎所有的重大事件,从而显示了令人吃惊的巨大影响力。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08年底,我国共有2.98亿网民以及1.17亿手机网民,网络新闻用户达到了2.34亿人。
显然,网络成为很多人观看社会、想象政治的重要媒介。“网民”这个词,也几乎变成了“民意”的最重要的体现者。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越来越多的政府部门,把网络舆情当成社会调查和政策实施的依据。似乎跟着网络舆情走,就肯定是顺乎民心、体贴民生的。但我们也应辩证看待这一现象。即使是上网的人群中,还有一大部分用户只是在浏览网页、玩游戏、聊天等等。愿意在网络上发布信息、参与政治的族群,集中在受教育水平较高、收入相对稳定、年龄较大的人群之中。
在这里,用“网民”来察看“民意”,这个民意并不完全可靠。网民的社会构成具有的单一性特征,决定了网民的“民意”往往是一边倒的或者利益倾向性较为单一的,其他社会族群则变成了“网络沉默者”。
“网络”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它的“即时交往性”。起哄与围观,成为网络舆情中的杂音异符。人们总是相信,网络发言者因为摆脱了社会权利体制的管制或限制,而可以畅所欲言无所顾忌,所以,网络舆情就总是可靠的、可信的。事实上,网络舆情因为寄生在网络这个平台上面,它的可靠性常常只是一种幻觉。
同时,更为令人担忧的是,网络舆情看似丰富多姿、多元开放,但是又宿命地处在“口香糖思想”之中:总是经过别人嚼过的思想,最能够成为大众的思想。
美国学者彼特·鲁塞尔(Peter Russell)在1983年出版了一本叫做《全球脑》(The Global Brain)的著作。在这本书里面,他描绘了这样一种情景:全球的人们因为网络的使用而最终共同拥有一个大脑——全球脑。这就是说,电脑和网络存储的信息与知识将影响人类的智力,也最终影响人们的体验。无论是“艳照门”事件还是“周老虎”事件,都显现了这样一个令人沮丧的事实:我们共同关注网络的信息,也就共同成为这个信息的智力奴隶。
网络知识的“传染性”大于“真理性”,网络舆情的“娱乐化”大于“社会化”。如果一味相信网络舆情,我觉得,不仅不能带来执政公信力的提升,反而会被误导,会丧失接触真实社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