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是记者在孟母堂看到的第一个孩子。这个10岁的小男孩老家在浙江,身为化学博士的父亲在上海开化工厂。他原来在杨浦区的一家小学读书。孟母堂一创办他就来读书了。他说自己原来是小学里的大队长,成绩在班里排前三名。
“你喜欢这里吗?为什么?”
“喜欢。这里不考试。”
“考试很可怕吗?”
“怕。每次考试前,同学们都说睡不着觉。成绩越好的越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都想考100分。老师把我们当成考试实验品,只晓得考试。”这句话说得太成熟,以至记者怀疑它的真实性,便故意问道:“老师难道都这样吗,不会吧!”
左左顿了好久,想了想说:“有的老师会这样。我记得有一次老师亲口在班上说,这次期末考试不能差一分,否则老师就要少一千块钱。”
“原来的学校就一点不想吗?不想那里的小伙伴?”“这里我也有朋友啊!”
因为是私塾里的大孩子,又学得最久,左左已经在读《仲夏夜之梦》了。他的课本上用小字画着“15/6”和四个“正”字。他说,这是他在6月15号读了2页课本,共读了20遍。记者随便拿起一段让他念,读得还算顺溜,只是有4到5个多音节词念得不太准。问他这段讲什么意思,他马上扮了个笑脸:“不求甚解,只求熟读。”
左左还有一本数学讲义,上面写着:“今日课程:儿童文艺学概论,儿童孙子兵法,儿童哲学浅述,儿童物理,儿童数列。”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左左说,他们还有文艺欣赏课:“像‘踏花归去马蹄香’,怎么表现呢?就是在马脚边画两只蝴蝶!”
问他对着卡式机,连着上2个小时的课坐不坐得住。他说:“刚开始来,还行。现在大约只能专心坐40分钟。”他承认,有时也会偷偷懒,在桌上趴一会儿。
暑假来学习的孩子骤然增多,原来只有7个学生的私墅一下子增加了10多个暑假生。他们按照年龄与程度的差异,被分成了三个班,分别由三位老师负责。记者又来到二楼一间房间,这里有八九个6到9岁的孩子。
看到记者进去,小朋友们明显活泼起来,打量着我这个不速之客。长相甜美的文文来自南京,她也说这里好,因为“学校天天要考试,天天写作业”。来这之前,她也在南京上过学,那时语文数学的成绩分别为“80.5,85.5”。不好的是想妈妈。家在上海的孩子可以每星期回去一次,而她只能两个月见到妈妈一次。
老家在山西的吕吕有着一双亮眼睛,他明确又坚决地告诉我:“我不喜欢上学也不喜欢这里。这里英文听不懂,中文听不行,我喜欢出去玩,打游戏,看电视。”“怎么叫听不行?”他眨眨大眼睛:“就是在这个池里游吧,我再也游不下去了,要出去了。”
另一个男孩原原应我的要求,拿出《易经》念了起来,声音显得非常沉稳,并送我一幅他自己的画,告诉我他的画在太原得过奖。对于为什么会来这里学习,他一脸茫然:“妈妈送我和妹妹来的。”
最有意思的是年纪稍小的潘潘,他“老气横秋”地表示:“喜欢在这里读书的,不喜欢嘛,也有一点点。”到底是哪一点呢?他想了半天,觉得还是难以表达,便放弃了。
中午11:30,吃饭的时间到了。19个学生围着桌子,吃饭时,静悄悄的,没有谁发出一点声音。吃完饭再添的小朋友端着自己的小菜碗走到老师吃饭的桌子前,要求添菜:“老师,我可以加点菜吗?”得到允许后,自己用公勺拿菜。先吃完饭的小朋友走到门口,朝大家鞠躬:“请慢用。”然后走出去洗手漱口。
吃完饭后,居然是小朋友自己收拾洗涤。今天轮到广东来的小杰与其他几个十来岁的小朋友洗碗。他们围上花格子围裙,分工合作,卖力地刷起碗来。过了约20分钟,小杰走来过对梁老师汇报:“老师,我们洗好了!”老师则示意他们去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