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家王冬龄新书《乱书》出版,抒怀书法人生
让中国书法生生不息
钱江晚报记者 宋浩
书法家王冬龄的书房悟斋,就坐落在西湖边。如果没有西湖,也许王冬龄的书法会是另一种面貌。
把西湖作为微信头像,王冬龄喜欢西湖,尤其是西湖荷花。秋冬时节,他常带着相机蹲在西湖边。夏日茂盛的无穷碧和映日荷花只剩下杂乱的枝,映夕阳或枕白雪,别有诗意。20多年来,王冬龄拍摄的枯荷照片超过10000张。水面上的枯荷,像极了纸上的线条,像极了他的“乱书”。
“枯荷给了我太多潜在的启发和创作的灵感。”王冬龄的新书《乱书》近日由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收录了他多年来的感悟、总结和思考,在书中,他首次对“乱书”进行了系统性的阐释。
交叉的线条、重叠的字成为书法家直抒情感、表现生命激情的方式。“乱书”从诞生以来就引发了很大反响,有赞成声、也有反对声。作为林散之、陆维钊、沙孟海、诸乐三等大师的学生,王冬龄为何要创作“乱书”,殚精竭虑寻找另一重艺术世界?
上世纪80年代,中外文化艺术交流频繁,现代艺术蓬勃发展。日本的汉字书法已经打开眼界,走向前卫。同时,东方书法的价值被西方艺术家发现,对抽象表现主义艺术产生影响。
当时中国书法家面临的问题是:书法是艺术吗?中国书法可以走出去影响世界吗?书法是守住古代传统,还是需要创新?有识之士渐渐开始了“现代书法”的探索,王冬龄就是其中一人。
1987年,王冬龄在中国美术馆创办首次个人书法展,写了巨幅书法“泰山成砥砺,黄河为裳带”。3米宽,7米高,一个“带”字就高达3米。写这幅字用的大笔,还是向老师沙孟海借的。这是王冬龄第一次写大字草书,沙孟海看后很赞赏:“真伟观也。”此后,王冬龄写大字一发不可收。
大字把书写、影像、行为相结合。这是当代艺术的范畴。看惯了书斋作品的人不免觉得难以理解。这是王冬龄对“现代书法”的早期探索,他希望以互动、直观示范,向西方展示中国书法和中国艺术。
1989年,王冬龄应邀去美国讲学四年。这四年对“乱书”的形成意义重大。从域外回望国内,西方的现代舞蹈、现代绘画等艺术,给了王冬龄启发,而且他坚信,中国书法也会和中国功夫、中国美食一样,超越民族和地域,获得全世界的喜爱。
王冬龄有个习惯是每日临帖,出差坐火车也随身带笔墨,临的最多的是楷书《龙藏寺碑》,至今坚持了40多年。也是在这种坚持和思考中,他找到了“乱书”。
2012年,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主办“书写之道:八位中德艺术家联展”,王冬龄的参展作品是一张一米见方的《春江花月夜》。
这是一幅不一样的草书,字与字勾连、叠压在一起。“乱书”诞生了。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地向公众推出“乱书”。也是在这时候,王冬龄意识到,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艺术语言!这种书法艺术形式打破了古今中西文字上的隔膜,同时坚守中国传统书法的笔法和笔意,让中国古老的书法成为一种当代艺术,焕发新生。
王冬龄的探索永不止步,除了大字、乱书,他还探索过行为、装置、银盐、体书、抽象水墨等等,也尝试过新媒体书写、VR技术与书法艺术的碰撞。
探索现代书法40年,王冬龄的“乱书”获得了世界艺术界的认可,作品被英国大英博物馆、美国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以及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等海外机构收藏。
2个多月前,王冬龄的个展“仰望星空”在英国剑桥大学举办,获得成功,他很开心。同时,他写下长文《乱书之思》, 与《学书自叙》《论草书艺术的现代表现力》《现代书法精神论》等文章一起,结集成《乱书》一书,阐述他“乱书”的艺术理念与意义,40年来探索与创作的艰辛,以及希望书法艺术获得青年和全世界人们喜爱的心情。
在现代,在21世纪,王冬龄希望书法不仅仅是文化价值上的“写字”,而是应该成为一种当代艺术,或与当代艺术对话的艺术门类。总之,书法当不限于华夏子孙,让更多人都能欣赏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