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莲
孟祖平
夏日,莲花在清新碧绿的莲叶中间悄然开放。此时,去皋亭山附近的养老院探望母亲,发现院中莲池水面,许多黄色莲花浮在水面,尤为清艳。
莲花,昼开夜合,又称睡莲,其花形优美,花色鲜艳,色彩丰富,有黄、白、红、紫等多种花色,尤其是双色睡莲,花开之时,美轮美奂。
在杭州,莲花盛开季节,西湖周边有许多赏莲好去处。其中,龙井路与三台山路口,有一条石路,一路通到睡莲丛中,在这里赏莲,可以静距离呼吸莲花的气息。
古代,莲花与荷花常统称为莲花。
其实,两者是不同植物,有许多区别:就叶而言,莲花叶面光滑,多浮水面;荷花叶面有绒毛,水珠落在上面,如珍珠散落碧绿玉盘滚动,盛夏之时,荷叶多高出水面,有“接天莲叶无穷碧”之景色;就花而言,相比荷花,大部分莲花花形较小,花开四季,花色多于荷花。
就食用价值而言,荷花之花、莲子、藕均可食用;而莲花无藕,花可用来制作花茶,春季之嫩叶也可食用。
莲花自古有独特的寓意,由于“莲”与“连”“年”谐音,“鱼”与“余”谐音,由莲花和鲤鱼组成的吉祥图案,有“连年有余”“连年富余”之寓意,古人常用以称颂富裕之祝贺;如吉祥图中有胖娃娃坐地吹笙,旁有红莲和莲蓬放置,则有“连生贵子”的寓意。莲花和牡丹、白头翁组合,有“富贵荣华到白头”寓意。
莲花中,有一种并蒂莲,一根茎上能开出两朵花,两花紧密相依,似情侣相依相偎、永不分离,因此古人常用“并蒂莲开”表示夫妻恩爱,比喻终身相伴、白头偕老的爱情。莲花之青莲,在古代有独特寓意,因“鹭”与“路”同音,“青莲”与“清廉”同音,古人常用两只鹭鸶和青莲组成寓意图案,表示“路路清廉”,赞颂为官清正廉明的官员。
荷花之莲子,在古代也有独特寓意,“莲”与“怜”的谐音,有爱恋之寓意,古诗《西洲曲》:“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莲子”谐音“怜子”,“清”谐音“情”,语意双关,将少女的悠悠情思,形象地传达出来,含蓄婉转,余韵不绝。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莲花,在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就有“水中女神”的美誉,被视为圣洁、美丽的化身。莲花在中华历史也十分悠久,早在上古时期《山海经·西山经》中被称为“茈碧”,这种古老的野生睡莲,据清代《云南通志》记载,花似荷花,鲜嫩叶子可煮食,类似江南的莼菜,味道鲜美。
在先秦时,有一种睡莲,称为“苹”,也叫“大苹”,花开夏秋之季,花开之时,多为白色,浮于水面,洁白无瑕。春季,叶浮水面,极其鲜嫩,是古人采摘的野菜。
在《诗经》之《国风·召南·采苹》中,有女子采摘苹和藻的诗句。周朝时,女子初夏出嫁前有一种习俗,要采鲜嫩的苹草和藻草以祀祖先,藻在古代是可食用的野菜。
在古代,苹与藻常合称为“苹藻”,有独特的文化寓意,苹谐音平,有“平安”之寓意;藻谐音早,有“早生贵子”之寓意。藻,据李时珍《本草纲目》解释,是“乃水草之有纹者,洁净如澡浴,故谓之藻”;藻,生于人迹罕至之清澈溪涧,常用于比喻淡泊、高洁的雅士。自汉代以后,藻还有文采的象征寓意。
盛夏,江南水乡一带,芡菜叶圆如荷,喜浮水面,叶面有刺,如菱角附体,芡有纹络,曲折婉约;其花开初夏,形似睡莲,紫色花朵,伸出水面,亭亭玉立,尤为美丽。
记得小时候,奶奶常将芡菜之嫩叶和花柄剥去皮后,将其切碎,加少许盐,做成凉拌菜,入口脆爽,咀嚼起来,唇齿间会有丝丝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