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关切和思考
献给浙江乡土
王庆丽
古往今来,大概很少有一个词语如同“乡村”一样,充满着那么多纷繁复杂而又情感色彩殊异的意象——
它是农人眼中能够孕育万物的丰饶大地,亦是文士笔下肆意挥洒才情的诗意世界;它是游子们眷恋的故乡,亦是劳动者耕耘的热土;它经历了数千年历史的风霜考验,却又在当下城市化的进程中面临改变。
近年来,每逢春节前后大量出现的返乡日记和回乡体验,已经成为一种颇受关注的社会现象。不同的作者,在其中诉说着他们眼中的乡村图景,有时是尖锐中饱含着深情,有时又在抨击时裹挟诬蔑,但无一不是出于对城乡差异与乡村变化的独特敏感,希冀在喃喃自语中寻到一份共鸣。
“我的诗献给生长我的小小的乡村——卑微的,没有人注意的小小的乡村,它像中国大地上的千百万的乡村。它存在于我的心里,像母亲存在儿子心里。”1942年2月,金华籍诗人艾青创作了这首《献给乡村的诗歌》,把常含泪水的双眼再一次对准他的故土,一个坐落于金衢盆地之中的小村。
这一次,我们一路追问,同样是想要把最深切的关怀与思考献给当下的浙江乡土:它们不是远离尘嚣的田园牧歌,更不应被当作去国还乡的一曲挽歌;它们是千万百姓安身立命的家园,是大众创新创业的广袤天地,更是一片渴盼着加强建设与改造、努力追赶着时代发展步伐的生命体。
规划是乡村建设的基础。长久以来,无数村庄跟随着村民的生产及生活习惯自由生长,由此造就出许多令人叹为观止的绝妙空间布局与乡村景像。只是,当我们警醒于土地资源的日益紧缺,目睹着盲目开发与建设带给乡土的累累伤害,“规划”这个带着科学和理性的字眼再一次跃然眼前,成为当下美丽乡村建设的重要指针。
浙江乡村,应当如何规划?它必须要有专属于这里的独特气质,不是那种将城市规划的逻辑简单复制到乡村、湮没乡村特性的千篇一律的规划,而是要依托于现有的山水肌理与脉络,在充分尊重原生态的自然风光与居民风俗习惯的基础上因地制宜绘蓝图,真正还原出江南水乡的村居味道。
古村是乡村存续的灵魂。那些用以供奉祖先的庙宇、祠堂,那些流传久远的家谱、家训,还有数不尽的古街、古宅、古井、古树以及楹联、碑文,牵系着乡愁,传承着文化,却又在时代的发展中日渐凋零。
对于它们,应当如何保护?近年来,不断消逝的古村落已经引起社会各界的重视。一系列修缮保护、开发工作的有序推进,方才使得这些承载着历史文化和记忆的“细胞”得以继续留存和传承。建德新叶古村、松阳杨家堂村、桐庐的荻浦、深澳……一个个以悠久的历史文化为底本、以优良的生态环境为支撑、以乡土民俗风情文化为依托的古村,从沉睡中醒来,重新焕发生机。
而产业则是乡村发展的内生动力。农业产业化是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要途径,是农业体制的创新和生产经营方式的变革,更是农村稳定、农业增效、农民增收的有力措施。有发展,才能推动乡村的勃兴,才能留得住乡民。
今年3月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十二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湖南代表团审议时指出:“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农业综合效益和竞争力,是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农业政策改革和完善的主要方向。”当下的浙江,又该如何抓住改革的契机,深入推进产业结构调整,提高农业发展的质量和效益,让广大农民共享发展红利?
还有,现代农业如何解决后继无人的困境?村庄的基础设施如何运营和维护?乡土社会又该如何更好地实现自治?……
八个问题,我们听到了同一种回答:“十三五”时期的浙江乡村,必将在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的引领下,深入推进各项改革,让万千农民同步迈入更高水平的全面小康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