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旧如旧VS求新求变
剧评新声,一鸣惊人
【问题与困境】
◎颜全毅:剧本“荒”其实是剧本“慌”
我认为,关于“剧本荒”的一些说法并未切中当下戏剧创作的肯綮。眼下,戏曲编剧人数与剧本创作相对数量并非太少,与当前戏曲舞台的实际需要相比也没有巨大差额,所谓剧本荒,更多是剧本上演难、获奖难、出精品难、供需对应难等等。许多作品不是顺时顺势的产物,更不是在市场中几经淘洗锤炼的作品,不少匆忙上马,一旦没有获得理想成绩与反响便急急收兵,导致打磨修改的机会很少,使得花了许多物力财力精力、原本有可能留下的剧目,仍旧以粗糙的面目黯然消失,这无疑是剧目生产的一大浪费。
◎李红艳:“嗜新症”不利传承
在全球化、现代化及大势所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语境中,传统戏曲在传承与创新、守护与发展,维护稳定性与尊重变异性中往往陷入两难。找到一条稳妥、有效的发展之路,需要很好的分寸把握和掌控。目前,观念认知和实践操作上尚存不少偏差,而对戏曲发展构成严重打击的,最关键的恐怕还有认识和观念上的误区。
◎王嘉:应对挑战,戏曲人要有使命感
在现代娱乐多元环境的冲击之下,戏曲的受众与市场面临着较大的压缩与锐减,社会大众面临的艺术或娱乐形式选择目不暇接。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载体,戏曲艺术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戏曲艺术人才较为匮乏,观众群体老龄化、断层明显,一些戏曲院团生存困难,现代科技手段运用与其他领域相比较为脱节……一系列现实问题中,戏曲如何突围,如何在现代社会中寻求新的价值与地位,构建现代化的戏曲常态发展与传承模式,是当代戏曲人乃至全社会都需共同面对和解决的问题。
【继承与创新】
◎蒋晗玉:传承创新两手抓
当下的戏曲创新,往往有传承失序、观演脱节、评奖诉求等问题。继承是戏曲的当务之急,近代戏曲革新、改良、发展、开创的成果,都离不开真正传承有序的戏曲人。当下应及时普查活态传承的家底,发现人力未尽处,找到需及时抢救和发掘保护的部分。
◎沈勇:走得再远,不要忘记来时的路
我们现在把中国的二十四孝都演出来,观众肯定不会认同。于是我们说这个东西应该抛弃。但是其实里面最核心的一个东西——孝,不应该被抛弃。至于它的表现形式不符合现代的一种审美,这就是需要转换的地方。我很推崇王仁杰老师的一个戏,并不是因为这个戏拿奖,而是它表达了一种传统跟现代相结合的思想。此外,我也不认可这样的一种说法:因为物质条件的限制,携带不方便,最后形成了“一桌二椅”的方式,也可能有这样的原因,但是这跟传统哲学,跟戏曲的诗性也是有关的,“一桌二椅”肯定不是物质概念。那么现在的“一桌二椅”怎么去表现?不是舞台上放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而是在充满诗性的舞台上进行表演。
◎金莹:不妨尝试自由生长
在我们惯常的理解中,艺术与世俗在某种形式是一对相悖的词语。但是,在更高的层次上,艺术同样可以很好地展现世俗,世俗亦可以很好地表现艺术。只不过,如何在世俗中发现并体现艺术之美,是一个并不轻松的活计。戏曲的发展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那些适合的,总会被保留,那些不适合的,也终将被剔除。就让各种挑战与尝试自由生长,或许才能长出最适合这个时代的戏曲形式。
【主体与生态】
◎郑荣健:重建良性生态
戏曲发展离不开社会的主体诉求。保护和传承戏曲,找到已变迁或转移为当代形式的民间生活及文化,才能涵养水土,从中汲取营养。它的现代审美逻辑,在于依托新的观演关系和生态,打通哲学、美学和戏曲本体的关系,实现原有传续机制的现代转换,使戏曲始终与生活息息相关,使戏曲的每一个细胞都能自我分裂、包容成长。
◎罗丽:构建戏曲评论话语体系
戏曲的情感体验和身体技术两者之间并无矛盾。事实上,在古典戏曲理论中,有大量关于戏曲演员应该重视角色创造时的舞台体验的论述。张庚等前辈理论家建立的中国戏曲研究体系,实际上是现代戏剧理论家在中国古典戏曲理论资源的基础上,借鉴西方现代戏剧理论,总结现代戏曲实践经验而创建的。戏曲评论话语体系的构建,应建立在古典戏曲理论与西方戏剧理论的碰撞与交融中,同时与现当代戏曲艺术实践的过程同步。
◎贺宝林:走向世界不能靠奇异的脸谱
面对全球化挑战,戏曲出路只有一条,以主动的姿态走向世界,融入并参与到全球化的共建之中。戏曲作为中国最具综合性的民族艺术,其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独特的审美品格,应成为中国文化输出的重要选择,应成为世界了解中国的重要凭借。戏曲走向世界不能只靠华丽的服装、奇异的脸谱、固定的程式,更不能为了迎合外国观众而削足适履、降格以求。必须立足于民族文化的深厚传统,在更高的形态上完成现代转换。
(根据与会代表论坛发言整理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