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依靠的肩膀
记者 翁浩浩
调皮的儿子又骑上我爸爸的肩头了,双手搂着他的额头,双脚荡来荡去,骑得高兴时,还用小手把父亲的脸拍得“叭叭”响。
每每这时,我总有种穿越的感觉,仿佛骑在爸爸肩头的那个人就是我。因为在我看来,父亲的肩膀始终是那么宽阔,那么亲切,那么坚强。
爸爸当过兵,后来到远洋公司工作,成为一名万吨货轮的船长,每年有至少四分之三的时间在漂洋过海。他是我的偶像,虽然有些严肃,话也不多,但做事干练,为人和善,富有成熟男人的味道。小时候,每次得知爸爸出海回来的消息,我总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如果说,母亲的爱如涓涓细流,那么父亲的爱就像大海般深邃。而爸爸的肩头,留下了我很多儿时的记忆:在爸爸肩头骑大马,在爸爸肩头赏风景,在爸爸肩头看表演……至今回味起来,仍然温馨而美好。
后来,我慢慢长大,有自己的工作,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有关爸爸和我之间的往事,被我在不经意间淡忘了。直到去年元旦,我那尘封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那时,我不小心急性腰扭伤,稍有动作就会感到撕裂般疼痛,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爸妈家的硬板床上,每次行走都得有人搀扶,而爸爸承担起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来,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爸爸语气平实,笑容一如既往的和蔼。我把身子慢慢靠上去,爸爸那久违的肩膀,突然又变得熟悉起来。只是曾经陪伴我走过一年又一年的肩头,似乎变得有些瘦削而弯曲了。爸爸扶着我一步步往前挪,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他一点不在意,还时不时问我“疼不疼”。
出生时,他抱着我向前走;年幼时,他背着我向前走;上学后,他拉着我向前走……爸爸的肩膀,有太多留恋,又有太多难舍,刻印在记忆中、心底里。我常常问自己,时间都去哪儿了?只希望它能走得慢些,别再让父母的容颜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