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形成更好的道德，相比于自发的道德律，拥有一套有效机制无疑更佳。互联网，不仅改进生产、改善生活，它还暗藏着化解道德问题的可能

当诚信开口，看谁敢裸奔

　　王玉宝

　　个人征信机构芝麻信用，找了两家超市，一家在杭州，一家在北京，在同一天做了一个有趣的试验：无人收款。在两家便利店里，顾客选购物品后，可以手机扫码支付，也可以投放零钱。

　　经过6月6日一天的实验，杭州的便利店盘点试验结果：共卖出商品1.67万元，收到付款1.37万元，诚实付款率82%。而在北京，具体的付款率未经报道，但出现了有人拣贵的拿、不付钱的事。

　　这个试验，本意是测试“无人超市”的可行性，以便推广。但它附带的启示，很多。

　　第一个有趣之处在于试验中的数据，也就是杭州82%的付款率。这想必远远好过我们对社会诚信的一般印象。当然，这能否在完整意义上反映社会诚信度，有待商榷。但无论如何，它起码印证了我们的社会诚信度，很可能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糕。这其实提供了一个启示。那就是，道德状况，有时候也可以“以事实说话”。这个“事实”，就是数据，比如上述的付款率。

　　这相当有意义。假如说，中国正处在一个道德焦虑的阶段，想必多数人不会反对。但问题是，我们的道德究竟处于什么水平？谁能给个权威的定性？事实上，多数人对此只有混沌的感知。一边，耳边是他人对道德滑坡的叹息，另一边，我们又常看到，现实里总有道德力量惊人地崛起。那么，如何判定这个社会的道德？这时候，恰恰需要以事实说话，而不应以点上的个案替代面上的判断。

　　道德有一种自我实现的力量。假如我们错误地以为，这个社会是个“老人跌倒不能扶”的社会，那么这种错误研判很可能自我成长为一种社会现实，那就是确实越来越多的老人不被扶起。同样，如果你认为这社会的大多数人不诚信，那么你自己坚守诚信的动力恐怕已大打折扣。由此可见，道德的“数字化”对于我们准确预判社会现状十分有意义。

　　其次，“无人超市”的试验，也让我们看到了纾解诚信问题的有效路径。“无人超市”试验的背后，是要将公众的购物经历，通过云计算处理，转换成个人的诚信表现，纳入信用分值中。事实上，随着国家对个人征信业务的放开，各类通过云计算技术综合而来的信用分值，开始进入日常生活。而且，一些征信机构积极开发个人信用分值的使用渠道，为公民在贷款、旅游、购物、签证甚至是婚恋方面提供实实在在的便利。这无疑展示了一条纾解现代社会诚信问题的有效路径。

　　互联网技术，不仅推动生产、便利生活，亦可助力化解诚信危机。建立在云计算基础上的各类信用分值，起码提供对个人诚信记录两方面突破的可能。一是可以全面量化，二是可以利益化。通过个人留在互联网上的海量数据挖掘出来的信用值，既可行，也更可靠。这些信用值，将原本藏在每个人内心的诚信小秘密量化、表面化，使得个体不得不小心谨慎那些不诚信的行为。而这些信用值与公民日常生活关联，产生利益，无疑会有效产生正向激励作用。

　　道德，并不完全赖于外在的约束，内心的道德律更加美丽动人。但无疑，要形成更好的道德，相比于自发的道德律，拥有一套有效机制无疑更佳。互联网，为我们展示了另一种可能。

　　“无人超市”试验的意义，恰在于让个人和社会层面的诚信，在创新实践中不断推进。今天的诚信付款率是82%，但如果配以更好的利益激励机制、更为普及和量化的个人信用分值，社会建立起更为科学的诚信机制，如果我们将个人征信这条路坚持不懈走下去，那么，越来越多人将感受到诚信的正能量，感受到诚信实实在在的益处，如此，未来拿下90%甚至更高的成绩，谁又能说不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