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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7版:世界互联网大会主题专刊③

远程医疗已日益成为我省医院的一种就诊模式

千里问诊 触手可及

  本报记者 童桦

  通讯员 陈旭东 王蕊 石淏楠

  互联网,给人们的生活编织起五彩的苍穹。在这片星空下,凭借遍布全球的网络和大流量数据的快速传输,人们的衣、食、住、行都可以得到比以往更为高质量的保证,就连我们的身体,也在这片网络海洋中成为一串串复杂,却又带着类似的数据符号,沿着互联网通向各个医院以及医务人员,无所遁形。

  两台电子屏、数根网线,医患之间实现了异地视频问诊。一只手机、一个终端应用,医患之间实现了不用见面的诊疗流程。而当人们的健康档案都变成一个个可视的数据表格时,健康大数据也就应运而生,人类的一切疾病都有了数据之源,也因此有了分门别类的诊疗方式。

  这便是远程医疗,它打破了人们习以为常的望闻问切的诊疗模式,它带给我们的,是便利和依靠,同样有未知。

  远程医疗:

  人类进步的凭证

  因为腹痛一周有余,患者刘先生被家人送往了绍兴市柯城区人民医院。经诊断,他的腹痛来源于右肝恶性肿瘤。对刘先生和他的家人来说,这样的诊断结果无疑是晴天霹雳,44岁的年纪正值壮年,以后的日子难道要在病床上度过?

  柯城区人民医院的医务人员在经过多次诊疗后发现,医院的医疗技术无法缓解刘先生的病情。“怎么办?”患者的病情拖不得,几位医务人员在商量后来到远程医疗房,打开了终端设备。

  “请找郑树森院士,这里有位患者需要他的帮助。”面对来自绍兴市的请求,正在查房的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院长郑树森院士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坐到了屏幕前面说:“把患者的病史和检查报告单等资料传输上来,请各位医生一起商量病情。”

  “建议患者药物改用优思弗、易善复、百赛诺。”面对一份份传输上来的病史数据,郑树森院士建议先进行药物介入治疗,“同时做肝动脉化疗栓塞、手术切除,若上述治疗在最迟的结束时间里不能恢复,可考虑原位肝移植。”

  一道道精准的指令从杭州传向了绍兴,视频前的柯城区医务人员立刻紧锣密鼓地忙了起来,得益于郑树森院士的指点,刘先生的病情终于稳定,趋于好转。

  “我们在国家卫生信息化建设、国家数字卫生项目支持下构建了覆盖省、市县、社区的三级‘网络医疗服务平台’,实现了集临床服务、技术指导、人员培训、合作科研、科室建设于一体的新型远程医疗服务模式。”郑树森院士说,目前该平台已覆盖浙江省内160多家市县级医院、600多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以及四川、贵州、江西、新疆、青海、湖北、辽宁、安徽等省部分医院,开展远程专家会诊、双向转诊及远程教学等医疗服务达数万次。

  不仅仅是浙大一院。在浙江,忽如一夜春风来,几乎全部的省级公立医院都兴建了自己的远程医疗系统。偏远地区的疑难杂症患者,再也不需要天未亮就驱车赶往杭州大医院,排队挂号一整天后才等到名医为自己搭脉问诊,凭借着省市两级医院的远程医疗系统,患者在当地医院就可以实现和省城名医面对面的沟通。

  这就是远程医疗的魅力。它拉近了人们在自身健康及保健上与专业人士的时空距离,缩短了患者与名医间可望而不可及的时间,更减少了自身病情进一步加重的可能性。

  远程医疗:

  大数据造就历史

  何谓远程医疗?确切地说,这是个一直在延伸,并不断扩大的概念。

  目前,远程医疗是指通过计算机技术、通信技术与多媒体技术相结合,旨在提高诊断与医疗水平、降低医疗开支、满足广大人民群众保健需求的一项全新的医疗服务。

  “远程医疗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般复杂,比如一位护士通过两台电视机对两个病房里的患者进行监护,这就是远程医疗的一种。”浙大一院对外联络办主任严建华说,远程医疗技术已经从最初的电视监护、电话远程诊断发展到利用高速网络进行数字、图像、语音的综合传输,并且实现了实时的语音和高清晰图像的交流,为现代医学的应用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早在上世纪50年代末,美国就已出现了远程医疗的雏形,而“Telemedicine”这一词汇的出现则源于不断发展的通讯、电子技术应用于医学领域后产生的一系列连锁效应。国内的专业人士后把这一词汇改造成“远程医疗”。

  自从贝尔发明了电话之后,人们看病就医的习惯就已经出现了更为便捷的趋势。毕竟,在没有电话的时代,人们在遇到疾病时总喜欢和口口相传的医生面对面打交道。电话的出现,则让他们可以在地球的一端致电给另一端的医生询问自己的病情,诊疗模式从这里出现了质的转变。

  在专业人士看来,这一时段是远程医疗的成型期,但电脑和网络的出现,使得信息的繁衍如同几何式般累积,远程医疗也自此迈入成熟期。从“望闻问切”到“清楚的问、仔细的看、系统的查、数据的算、云端的监测”,正处于高速发展的远程医疗一直在经历着大数据井喷的阶段。

  在全球范围内,远程医疗已经成为投资者眼中炙手可热的未来项目。比如美国网络公司巨擘谷歌公司就在进军日趋热门的远程医疗领域,这项服务主要通过Helpouts来进行。Helpouts平台上的专业技术服务将由第三方机构提供,这些提供商们将有权自行决定服务的价格。用户可以根据不同服务提供商的质量、服务和评价来自行选择服务。

  这一新的市场趋势也刺激了远程医疗的发展。国内各大医院为远程医疗也曾多次进行多方面、多层次的研究,从单纯的社区医院向上级医院上传心电图,到浙江联合省外甚至是国外专家共同开展视频诊疗。患者当下的就医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远程医疗还能提供及时和低价的服务,能帮助患者快速了解和控制疾病,同时对患有慢性疾病的人群,远程监护可以有效地降低疾病的复发。

  这是远程医疗的发展史,它的背后,无一不是互联网的影子。

  远程医疗:

  技术和道德的冲突

  有人问,仅仅在医院,由一群医生对着另一地的医生进行视频诊疗就是远程医疗了吗?

  这个答案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在今天这个智能手机几乎全普及的时代,远程医疗还在以另一种方式影响着我们对自身健康的见解及就诊方式,那就是移动医疗。

  “智能手机上有许多关于健康的应用,有些可以通过我的个人数据,平时走路和跑步的距离,以及睡眠时间等测算出我每天的健康值,并告诫我该注意哪些饮食或者多进行哪些运动。”在ID为“hustle”的网友手机上,还存在多款不同的健康类应用,“我也可以在注册某款应用后,找到和该应用签约的多位国内名医为我的病情进行初步诊断,这比去医院挂号看病要方便得多。”

  纵观眼下的年轻人,使用此类应用的人群正在扩大。但随之而来的医患纠纷则层出不穷,一些患者按照手机上的名医所开具的方子进行自我配药治疗,结果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却投诉无门。“手机APP的确是一种远程医疗的新方法,但只对一些小病患者有益,疑难杂症还是不能依靠此种方法。”《颠覆医疗》一书的作者,国内知名健康观察员郑杰认为,患者理应了解,远程医疗并不仅有手机APP,它还包括远程门诊、远程会诊、远程咨询、远程随访和远程出院。

  为此,国家卫计委曾明令禁止执业医师在未经过医院许可下私自进行远程医疗的行为,这多少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日渐增多的健康类APP的出现,也给医务人员套上了一道无形的紧箍咒。“无许可的情况下远程治疗应该多用于商业性质的,责任的划分很模糊,但这不在多数,不会阻碍、改变远程治疗的发展。”郑杰认为,远程医疗的核心即在于减少、流畅患者看病就医的环节和流程,除手机APP外,目前国内和省内的远程医疗技术都是自主与引进相结合,借鉴国外好的技术,再自主研发,这是省内远程医疗发展的特色。

  但另一点让人担心的是,远程医疗一面是以医院专业的高门槛为特点,另一面则以民间软件和应用为特色,患者在便捷看病时毫无头绪之外,也在担心自身的数据被更多的私人公司所掌握。

  “如果有一天你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能够说出你身体的所有指标,并向你推销他的保健类产品,我会感到恐慌。”在某健康论坛中,有网友发出了此类感慨。

  这样的情形会出现在我们未来的生活中吗?“远程医疗只是新医疗服务的创新,正成为一种就诊模式,它还有待更大的潜力挖掘和发展。”郑杰对此并不讳言,“它的出现,并不会对人们产生伦理道德上的风险,因为它区别于生物科技,并不会修改人体的DNA等方面。”

  面对新事物,人们总会产生诸多顾忌。在郑杰看来,国内的远程医疗还有许多潜力可挖。“目前对医务人员的从业素质要求正在提升,全科人才的需求也在慢慢加大,毕竟跨专科协作越来越多。”他说,随着这些条件的成熟,远程医疗会得到长足发展,“如果这些设想能够实现,那依托互联网的可穿戴式设备的开发和普及将会成真。”


浙江日报 世界互联网大会主题专刊③ 00007 千里问诊 触手可及 2014-11-15 3692697 2 2014年11月15日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