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 数字报纸


00020版:人文世界·钱塘江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是古代一句名言,记得在日本前首相田中来中国签署中日建交条约时,我国总理周恩来又把这句名言提了出来。

  大约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有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黑如漆,我们富阳县洋浦口村(如今叫富源)的老百姓早早地睡了,突然一个声音从漆黑的天空响起来,“伊哩哗啦,伊哩哗啦……”洋浦村的老百姓,上到八十几岁老人,下到还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婴儿,全被这陌生而又巨大的声音吓醒了。他们都从屋子里逃了出来,躲到了稻草蓬里,有的还轻声念起了“观世音菩萨保佑”。这种吓得人们心跳加剧的声音,大约到天快亮时终于停止了。老百姓又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过起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大约过了两三天,这是一个早晨,不少人还没有起床,又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声音,原来是日本鬼子在富阳县城的鹳山上架起了大炮,对着江南的洋浦口村等村子打来了许多炮弹,老百姓又纷纷地钻到桌子底下……天大亮了,大炮不打了,老百姓以为恶梦做完了,有的照样做自己的生活,我因为割羊草来到江边,一看,呆掉了,许多桑树枝连根拔起,桑叶也似被什么虫咬过似的,同筛米的筛子一样,千孔百疮,透明了,我们几个割羊草的同伴还到弹坑里去东摸西摸,想摸一些弹片什么的,可以拿回去叫铁匠打镰刀用。

  又过了几天,我开始发热,据说是老祖宗保佑我,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可我姆妈突然发高热,说胡话,不到半个月,就仙逝了,那年她才49岁,是我们家的脊梁骨呀!

  据说我们洋浦口就不明不白地死掉近三分之一的老百姓。就我们家住的台门屋里三户人家,房东母子死掉大儿子,另一户人家两夫妻都死掉,只留下了三个儿子。

  我未过门的嫂嫂张富英,不明不白地开始烂脚,她每天痛得“哎唷哎唷”地哭叫。有人说她是被“鬼”惹牢了,就躲到我们家楼上,可她的脚越烂越厉害,后来竟变成了一段黑炭。她今年已经93岁,是活的见证。当时还有谣言说:日本鬼子的汽船停在洋浦嘴上,要把这么大的一只汽船装满了“灵魂”,才肯开走……

  又过了不知多少天,从富阳县城开来了两只汽船,停在洋浦嘴上,从汽船里爬出几个戴着屁帘帽的日本鬼子,后面跟着爬出来的有的穿着中国人衣服,连屁帘帽也不戴,有的手里拿着粗粗的毛竹扁担……他们冲呀杀呀地叫喊着,冲进洋浦口村,抢东西,强奸妇女。我亲眼看到的一个何家台门里的童养媳,还才十几岁呀,也被强奸了(我在《富春山居图》的小说里,用上了这个例子)。我们家养的一只猪,准备过年杀了请年菩萨,当时才三十斤不到,也被他们捆起来抬走了……

  前些天,我看到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在访美时对媒体说:“日本回来了!”我立马产生了疑问,到底是战败后的日本?还是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日本?因为前首相野田佳彦本是草根出身,1984年作为日本青年友好交流访华团的成员之一首次访华。从那时起同中国结缘,常称自己是“日中交流之子”,进入政界后,竟狂妄地挑起了“钓鱼岛”事件。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树2012年9月28日在日本《朝日新闻》上发表文章,针对中日领土争端提醒日本民众小心那些煽风点火的政客,他说:“他们仅凭漂亮话就煽动了人心,但实际受伤害的却是身陷其中的每一个人。”日本前驻华大使丹羽宇一郎离任时也曾经说过:“夫妻吵架还可以分手,但日中两国无法分手,而且关系比人的寿命要长得多,因为我们是一衣带水的邻居。”


浙江日报 人文世界·钱塘江 00020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
2014-10-24 3616557 2 2014年10月24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