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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9版:美丽乡村·望乡

三十五年的
乡村恋歌

  县委报道组 肖靓

  9月2日美丽乡村周刊封面故事——《乡村的夜空,因你而璀璨》见报后,有位遂昌的读者打来电话,向我们转述了一个美丽动人的乡村爱情故事。电话里,他又感慨地说:“再也找不到如此纯真美好的感情了。”要来故事主人公的电话,笔者走进了一对老夫妻的生活,聆听到了一段朴素动人的爱情故事。

  卢淑璠当了35年的乡村教师,与丈夫朱友梅两地分居半辈子。从相知、相恋到相守,在别人眼里他们历经坎坷转折的爱情经历,被朱友梅轻描淡写地娓娓道来,凝结成一曲悠扬的乡村恋歌。

  相识:惊鸿一瞥

  卢淑璠和朱友梅都是金华人,1958年一同毕业于金华师范。虽是同窗,但之前两人并不认识。相识,始于毕业。为了支援山区教育事业,卢淑璠和朱友梅选择了到遂昌和松阳两地乡村小学。由于当时交通不便,从金华到遂昌要先坐火车到龙游,再坐木炭车,后经步行才能到遂昌,需花费整整一天时间。

  “说来要感谢当时的交通不便。”朱友梅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说,正是那一次的同路而行,让他认识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朱友梅还清晰地记得,那时一行六人,刚好坐了两排,卢淑璠靠着窗,圆圆的脸,扎着两条麻花辫。一直是学校文艺骨干的她爱笑爱闹,开口唱起歌来真好听,朱友梅下意识地瞥了她一眼,正是那一瞥,让他呆住了:拥挤的车厢里洒进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金色的茸茸的光,仿佛是从她身体里面发出来的,那一刻,他有些窒息。然而,品学兼优又是团干的朱友梅有些傲气,尽管心动,但并没有和卢淑璠过多交谈。

  原本以为再难见面而懊悔不已,没想到缘分很快又来了。由于推行山区教学改革,遂昌、松阳两地的乡村老师有了互相学习交流的机会,这让朱友梅欣喜不已,近两个小时山路车程在他眼里成了通往幸福的坦途。有意无意的接触下,朱友梅的自信、俊朗和才华横溢,也打动了卢淑璠,两人很快熟悉起来。1960年底,朱友梅调到遂昌,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相恋:非你莫属

  朱友梅和卢淑璠谈恋爱的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这让学校领导震怒。朱友梅是团干出身,工作出色,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而卢淑璠的父亲是国民党,在当时看来,两人不适合在一起。

  谈话、谈话、谈话……从学校领导,到教育系统领导,甚至到县领导都找他们谈话,内容只有一个:谈对象要慎重。

  朱友梅说,非她不娶。

  卢淑璠说,非他不嫁。

  两人的结婚申请被领导打回。

  卢淑璠被派往松阳县古市镇小学支援集中识字试点改革。由于教学任务繁重,每天要完成新识字60个的教学进度,同时还要进行巩固,卢淑璠每天早上5时就要起床摆教具、带班早自修,晚上常常要备课到深夜,哪怕周末也难得休息。

  两地分隔,鸿雁传书解相思。当时电话还未普及,每个礼拜固定几封书信,成为两人互诉衷肠的唯一办法。虽然因为工作忙,卢淑璠的一封来信里往往只有只言片语,却让朱友梅甘之如饴,在灯下反复读上好几遍。有时,卢淑璠的书信姗姗来迟,朱友梅整日都坐立不安,要往收发室跑好几趟。

  1962年的国庆节,朱友梅与卢淑璠几经努力,终于获准结婚。由于当时穷,用朱友梅的话说,“把铺盖一合就算在一起过日子了”。当然,还是有一点“奢侈品”的,“批发了几斤糖,亲友一人发了两颗”。

  相守:欠你太多

  婚后,朱友梅希望卢淑璠能调到遂昌,卢淑璠说,教学改革刚起步,山区的孩子们需要我,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10年。

  10年里,除了书信,偶尔周末一天的相聚成为两人难得的奢侈。由于各自住在学校宿舍,操场成为两人约会的专属场所。月光皎洁,漫步操场,听着远远近近的虫鸣狗吠,感受小山村的安静祥和,两人聊的最多的,是山区的孩子,是教学改革,是扎根乡村。

  慢慢的,朱友梅也不再催促卢淑璠调动,只是尽可能地抽空去看她,每当朱友梅工作忙时,卢淑璠也尽量挤出时间到遂昌。

  两人的甜蜜促成了事业的进步。卢淑璠年年被评为先进,而后又获评特级教师、突出贡献专业人才等,而朱友梅则成为了所在学校的领导。然而,在那个特殊时期,朱友梅被扣上了走资派的帽子,头戴高帽,双手反绑,跪在学校礼堂里面,天天接受批斗。卢淑璠放心不下,请假去看他。在众多师生面前,朱友梅大声呵斥,不让卢淑璠靠近,担心她受牵连的眼神,却迎来更加坚定的回望,卢淑璠始终重复一句话:“我相信你是清白的。”至今回忆起来,朱友梅说,妻子的坚定是当时他唯一的支撑。

  3年后,这一切结束了,卢淑璠回到遂昌,而此时,朱友梅又因工作调动,辗转去了其他乡镇,直到15年后,两人才真正团聚。

  历经种种,卢淑璠心有愧疚,她总是对丈夫说:“我欠你的太多。”朱友梅却摇头:“不,是我欠你。”这时,两个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总会相视一笑,眉眼间满满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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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23 3610574 2 2014年09月23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