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留的番薯——
“泥巴田小溪里的感情”
沿着鄣吴溪蜿蜒向上,两道知青坝依然高大坚固,十六七米的石砌全靠人工浇制。肩挑、手抬,原始的劳动方式造就了一项了不起的工程。
“手推车就这么推着两百多斤的石头往山上走,看他们劲头足,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干。”去年,当修坝的知青重新踏上景坞村的土地时,已经76岁的沈良和激动地留下了泪水。那一段青葱岁月,尽管短暂,却有一群人一起度过:白天一起运石头修坝,晚上一起摸虾嬉水。
那时候的沈良和已经28岁了。在这群知青面前,他是照顾大伙的大哥哥,重活累活总抢着干。“我那时候都当爸的人了,心疼他们啊,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在沈良和的口中,这些知青甚至还是孩子,他让老婆收拾出家里的一处老房子,成了这群城市青年的新据点。
时光倒回到1966年的夏天,暮色四合,山间蛙声阵阵。一群十七八岁的小伙从溪里逮了些河虾,热水中一烫,便成了难得的荤菜;姑娘们一边就着灯光修补白天蹭破的衣裳,一边还在排演《红岩》的桥段。晚饭过后,这里迎来了一天最欢乐的时光。
“马儿啊,你慢些走呀慢些走,我要把这迷人的景色看个够。肥沃的大地好像把浸透了油,良田万亩好像是用黄金铺就。”哼哼着流行歌曲,城市青年和农村青年成了好朋友。
孙荣祥和这群下乡的知青同龄,也最爱和他们打成一片。“他们见识得多,能给我讲好多东西,我就带他们去山里好玩的地方跑,还带他们去家里吃番薯。”发的粮食总吃不饱,上孙荣祥家垫上个番薯是那段岁月的又一个共同记忆。
一个农家偷留的番薯,承载了一段真挚的情感。已经67岁的熊美珍总喜欢坐在家里看知青年代的电视剧。6岁的孙女问她:“奶奶,你怎么那么爱看知青的电视啊?”熊美珍说:“因为奶奶就是知青啊,奶奶看的就是自己以前的故事啊!”
知青,这是一个有争议的群体。但就个体而言,那是一段特殊的年华。“吃苦耐劳,享受在后”,这是他们至今仍为之骄傲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