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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5版:人文·社会万象

未来是希望还是绝望?等待器官捐献的患者——

渴望百分之一的幸运

  记者 张丽

  本报杭州12月20日讯 前不久,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大二女生周鑫鑫和她家人的大爱义举(详见本报12月9日二版相关报道),为3名患者带去了生命的希望。正如人生AB剧,捐与不捐,或许只是一念间,却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命运。日前,记者走访了两名同样渴求器官捐献、却面临不同境遇的患者,以探求器官捐献背后的故事。

  A剧:苦苦等待

  周军(化名)的一天,是从4粒药丸和1瓶高蛋白盐水开始的。

  速尿片1颗、螺内脂片两颗、优思弗片1颗,他从床头拿起一瓶瓶外表并无差异的白色药瓶,依次倒在手心,塞药、喝水、抬头,他闭起眼睛,面无表情。

  除了满手的针眼和越来越细的血管,他的手背几乎找不出一处完整的肌肤。打针、吃药,周军缩在病床上已近百天,他的生命靠药丸和药水维系着。

  周军今年49岁,8年前,正值壮年的他感到肚子胀,去医院一查,竟是肝硬化,他当时并未引起重视,直到今年9月实在腹痛难忍才入院治疗。1个月前,周军先是昏迷了四天三夜,接着又呕血,经过抢救最终缓了过来。

  “每天都在鬼门关徘徊,再等不到肝脏捐献,没活路了。”周军面色灰暗、两颊凹陷,从9月至今,身高1.8米的他暴瘦了20公斤。

  周军内心的恐惧与日俱增。“我现在睡的这张病床,之前是一个老头子,因为等不到肝脏捐献走了。”在医院病房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希望与绝望。

  据卫生部统计,我国每年等待器官移植的患者超过150万人,但只有1万人能够幸运地得到供体,其余99%的患者只能在等待中逐渐绝望。

  “你说,器官捐献的人,现在会多起来吗?”周军略显空洞的眼睛望向我,带着迫切的期待。

  “会的,一定会的。”记者握着他已如枯树皮般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B剧:绝处逢生

  见到富阳人杨金根时,他正在郊外的水库钓鱼,面色红润,神色平静。一年前,他做了心肾联合移植手术后,曾经患有心脏肥大和尿毒症的他,终于结束了呼吸不畅、睡不好,一周做4次血透、每次做4个小时的生活,如今身体已基本康复。

  “如果没有好心人捐献了心和肾,就没有我。”由于器官捐献双方实现“双盲原则”,至今他还不知道捐献者的身份,更没有机会当面感谢。

  几年前,杨金根从一家事业单位离职后,开办了修理厂。后来,他经常感觉胸闷气喘,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患有心脏肥大,需要更换心脏,才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2011年12月30日,杨金根赶到省人民医院做血透,因为心脏比普通人大了两公分,长年累月后引发了尿毒症,一年半来,他正是靠血透维系肾脏功能。

  “你赶紧来医院。”“我在。”“那你别走了,移植手术有希望。”挂掉电话后,杨金根足足愣了两分钟,直到打开手机,反复确认已接来电后才明白,这些曾经出现在梦中的对话,如今成了现实。

  “31日晚上6时,被推进手术室;凌晨1时,心脏移植手术成功;早上8时,肾脏移植手术成功;正月初九,在重症监护室治疗1个月后出院;3个月后,基本不再气喘。”近2000天的等待,让他对自己重获新生命的每一个过程都刻骨铭心。

  “像周鑫鑫这样的捐献者,真的很伟大,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我们全家。”杨金根说,“我老婆和女儿已经提出,要捐献自己的眼角膜,现已签订了协议。”杨金根一家人用实际行动来感恩不知名好心人的帮助,“社会需要更多的周鑫鑫。”他深有感触地说。

  记者手记:生命的宝贵,不言而喻,但生命又何其短暂,终会走向终点。有一种办法,可以让生命获得“重生”,那就是器官捐献。有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器官捐献,体现的正是对生命的热爱,对生命的尊重。给他人希望,让自己重生,真诚希望这种人间大爱绵延不息。


浙江日报 人文·社会万象 00015 渴望百分之一的幸运 2012-12-21 2845520 2 2012年12月21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