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日报 数字报纸


00014版:文化休闲

《苍天》编剧高领:

我写剧本的动机

  写《苍天》,起初,动机很简单,就是听了一个故事:马锡五审理甘肃庆阳地区曲子县一个叫冯捧儿的姑娘,状告她的父亲冯彦贵买卖婚姻这样一个案例。在里面,有令我感动和温暖的东西,一个法官对穷苦人那种责任感, 以及那个时代的精神气息。

  写《苍天》, 差不多只是一种冲动。但真正动手写的时候,初衷改变了, 一些东西让我感到诧异和震惊,那就是我要写的人身上那种精神,他们把人民的利益、安危,把公正执法,看得比天大。审判工作不仅是他们的职业,他们是把这种职业看成了一种信仰。他们的精神,深深地感染着我。他们身上独特的爱,我认为是某种不朽。像贝多芬献身音乐,凡·高献身绘画,我们的马专员、张志青、汪娥娥、李春晓献身于司法事业。

  这个世界上,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从来就有两种人: 一种活在精神里,一种活在物质里。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两种不同的生命。马锡五、张志青、汪娥娥、李春晓……他们,是把为人民服务当作这个世界的意义,以及这个世界的终极理想。

  我从去陇东采访刘巧儿的原型冯捧儿得到这一点启示。那天,走进她六十年前点燃洞房花烛的窑洞时,我震惊了。我面前的这座房子、我面前的这位老人,这里就是曾发生过“巧儿抗婚”事件的地方吗?

  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她当年是怎么打着裹脚,步行一百多里,翻山越岭,去找马锡五申诉她的案子,想不出那个村姑的模样。当她听说我来采写当时给她主持公道的马专员,她眼里闪动着泪水。

  一个老人的眼泪是很能打动人的,她的眼泪从她干涩的眼眶 “叭叭嗒嗒”掉了下来。“马专员……马专员……”她呻吟般喃喃:“我的婚姻是马专员给判回来的,没有马专员,哪有我这家。”她随手指着身后的儿女:“哪有他们。”

  像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里说的,某一丛山楂树的馨香换来了他的全部童年记忆。我沿着老人的眼泪、老人颤栗的叙述,穿过六十年的时间隧道,回到那个遥远的陕甘宁了。过去的一切采访、材料,纸上的东西,一下活了起来。我也由此懂得,公正执法,对一个法官、一个当事人,是多么重要。从而,我也读懂了马锡五。


浙江日报 文化休闲 00014 我写剧本的动机 2009-08-14 48256F32002924A64825760800087663 2 2009年08月14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