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莺飞草长的阳春三月,笔者乘暇约文友一早从拱宸桥起始,沿着运河一路寻访,过桥越河、穿街入巷,日落月升时分仍意犹未尽,流连忘返。
大运河是杭州的母亲河,是一条历史之河、文化之河。千百年来,绵长蜿蜒的大运河孕育了独特的运河文化,运河杭州段更是藏宝镶珠。如今,在十多公里长的运河杭州段两边,星罗棋布地散落着御码头、乾隆舫、香积寺塔、运河纤夫、富义仓遗址、夹城夜月、江桥暮雨、小河直街和拱宸桥历史保护街区等遗址景点。这些早已消失或毁圮的景物,如今得到有效保护和复原新生,且都竖石记载典故以备考。如占地十来亩的“富义仓遗址”,是古代为槽运船接送和贮备货物的官家仓库,存世已极少;重建的“夹城夜月”据记载原是古湖墅八景之一,历史上每逢十五,当月亮落在德胜桥上的亭子时,人从桥上走过,仿佛“人在月中”,故有“德胜伴月”之说;在卖鱼桥头建立的“候圣驾”,由水榭、牌坊、长廊、接驾亭、御笔石刻等组成,康熙、乾隆当年下江南时,御舟每泊岸于御码头,江南地方官员和百姓在此沿河恭迎,场面甚为宏大。
在靠近米市巷的运河畔重建的“庇民侯”祠,讲的是北宋时一个叫左光裕的安徽商人,北宋大观四年来杭州米市巷开设“诚济米店”。左光裕以诚信为本,从不扣克斤两,生意越做越红火,但从未因富裕忘掉做人的本分,而常以做善事回报市民。附近小河上的石桥倒塌了,他主动出钱请石匠修造了一座更大的桥,百姓称之为“左家桥”。南宋建炎初年,国难中大批来自中原的流亡民众聚集新都,他们大多生活无着,境况凄惨,左光裕睹此情心急如焚,四处调集大米,主动开仓赈济灾民。在他的感召下,湖墅一带不少米商纷纷加入赈灾行列,使灾民们得以度过艰难岁月。左光裕为此甩卖了大部分家产,变得一贫如洗,但毫不悔惜,终至在贫病交加中死去。左光裕被民众称为“左善人”,朝廷追封其为“庇民侯”并为其立祠。今天毁祠重建,塑像造亭,勒石镌铭,亭内两柱悬挂着蕴含杭州人感恩情结的楹联:“左善人诚善济世名扬米市巷,庇民侯惠民修桥德颂临安城。”
大运河正在成为一条市景之河、市民之河。古来今往,大运河的文化功能和作用历经演绎,逐渐式微。“水”是杭州钟灵毓秀的“神来之笔”,为把新运河打造得如同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有机融合的巴黎塞纳河一般,使之成为“东方威尼斯”,建设者把整治运河水作为重中之重来抓,清淤、截污、驳坎、维建、造景、绿化等工作有序推进。充分利用杭州海、江、河、湖、溪五水齐聚的优势,实施了京杭大运河和钱塘江沟通工程,引源源不断的钱江清水稀释浑浊的运河水。如今,终于又使运河水清波潋滟、鱼儿欢跃!
有河必有桥。桥是运河忠诚的“情侣”。大运河上有上百座历代建造的桥,但保护好的不多。杭州市对古运河上的桥采取“保老建新”办法,且着力弘扬“桥文化”。冠为大运河名桥的拱宸桥,始建于明末崇祯4年(1631年),她虽屡经沧桑,却劫难不倒,伟岸如前,已被立为浙江省级文保单位。河上有座“潮王桥”,据当地老人庞时惠回忆,旧桥早毁,原是一座单孔圆拱的石板桥,1982年重建,但也不合时代要求了,近年经过改造成“三跨预应力箱型连续梁桥”,通行力和负荷力大为增强。在复建“万安桥”时,桥上两边再筑小桥,使之桥上有桥;桥壁上精刻细镂,雕有祥云、鲤鱼、浪花等。有的新桥上还雕刻着反映农耕、漕运和讴歌运河两岸劳动人民战天斗地的情景。我们一路走来,还见那魁伟壮观的“大关桥”、气宇轩昂的“轻纺桥”、宽畅舒坦的“北星桥”、飞檐翘角的“登云桥”、现代精致的“建北桥”、灵巧飘逸的“青园桥”、古朴庄重的“文晖桥”……
阳春三月,漫步运河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杨柳一株桃,运河文化与城市文化相融合、古风民俗与现代文明相结合,古老运河焕发出新的青春活力。为让中外人士更好地了解中国运河文化,国内第一家以运河文化为主题的大型专题博物馆“中国京杭大运河博物馆”于2006年在拱宸桥畔建立。它既是运河文化的展示窗口,也是运河文物和史料收藏、保护与研究的中心,开馆以来已接待国内外观众达180万人次。为让夜晚的运河变得光彩煜煜、情调万种,建设部门盛情邀请法国著名灯光设计大师罗杰·纳博尼执掌设计杭州运河亮灯工程——“运河之光”。“运河之光”于今年元宵之夜全面亮相,为国内外游人捧出了一席视觉的盛宴。一排排五颜六色的灯柱,让运河的夜色流光溢彩;一盏盏五彩缤纷的灯笼,使两岸的亭台楼阁更加迷人。夜色朦胧中,我们迎风站立“槽舫船”头,放眼远眺,五彩灯光勾勒折射出夜运河不尽的风韵情致,让人赏心悦目,恍若在月中、云中、梦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