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事实表明,某人批评了某人,批评了某事,被批评的人(或事,此事必然涉及到人)若有权力支撑,可以居高临下,十之八九,就会把批评者认定为反对者。接下来,对反对自己的人,一概排斥;对反对自己的意见,一概压制。批评人多了,批评声音大了,还会因人而派,由音而潮,认定出现了反对派,反对思潮,头脑里斗争的弦绷得更紧。实际上,批评并非等同于反对,批评者并非一定是反对者。
举个例子。长江三峡大坝完工之后,有人提出一个问题:谁对三峡工程的贡献最大?三峡工程的权威人士异口同声地说:“三峡工程的反对者。”一位负责三峡工程的官员说:“我要感谢曾经反对过三峡工程的这些人,由于他们的反对,使我们在设计和施工建设当中解决了很多过去没有想到的问题,所以才有今天圆满的结果。”
在经济和文化建设中,把批评者归入反对者,问题还不大。若在政治生活中,把批评者归入反对者,造成的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
一项决策,一项发现,经得起质疑的,经得起反驳的,才接近科学。这质疑和反驳,是实证科学的需要,并非对科学的反对。理性时代的理性思索是:不把批评者认定为反对者,也不把吹捧者认定为拥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