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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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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月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永远的高鹗
□成 放
  《红楼梦》是永远的经典。说到《红楼梦》,是离不开高鹗的。尽管有“打高派”和“拥高派”之分,有说他“狗尾续貂”,是“死有余辜”,不能让它“附骥流传”;当然也有说他“保持了全剧悲剧结局的功劳”,因此要“感谢高鹗”。没有高鹗,《红楼梦》不可能有今天的盛况。这是无法抹煞的事实。然而,高鹗却扮演了一个尴尬的角色。台湾作家水晶作了一个生动的比喻,说高鹗成了历史上的毛延寿:“他替汉明妃未完成的画像补妆,结果,‘意态由来画不成’,反而承担了一个千秋罪名。”

  作为《红楼梦》后四十回这个千古话题,作家分析说:“连一向支持高鹗续书是劣作的张爱玲,也有点半信半疑地说:‘批评《红楼梦》后半部写得不好,形同议论别人结婚多年的老妻。’言下之意,张女士至少肯定了一个事实:《红楼梦》早已与高鹗结为夫妻一体,再说两人婚姻生活不美满,不嫌无聊吗?”水晶可是研究张爱玲的专家,对红学研究也卓有成就,他也肯定了一个事实:《红楼梦》的八十回与后四十回,已经结合为一个整体,流传了百多年,无可否认,这个文学经典是曹雪芹与高鹗共同建成的。正如王蒙所说:“即使高鹗的续书有几百个缺点,但,我们今天任何人的改(续)肯定远远赶不上高鹗。”

  《红楼梦》研究的奇谈怪论多如牛毛,层出不穷。某教授研究认定,《红楼梦》全书的作者实为曹雪芹所作,“没有高鹗的分儿”;其实早也有人断定,《红楼梦》的作者并不是曹雪芹,“曹雪芹也没有分儿”。由此看来,种种贬低高鹗的论调是不稀奇的。可是公道自在人心,近年来为高鹗说话的人不计其数,包括一些著名的作家。2007年宗璞就在《随笔》撰文,题为《感谢高鹗》,直抒胸臆。文章说:“近百年来,《红楼梦》后四十回一直是批判对象,说狗尾续貂是客气的,甚至有人说,它把一部伟大的作品毁坏了。全世界都在读120回《红楼梦》,亿万人为它哭坏了眼睛,高鹗却总在被批判,被否定,被讥讽嘲笑,这个现象很奇怪。”宗璞详细分析了续集之功,它不但“给了我们一个完整的故事”,而且有“高度艺术感染力的文字”,她又说:“只因有了后四十回,才有了《红楼梦》这部悲剧,才有了《红楼梦》研究的大平台。”最后她说:“感谢高鹗是胡适、顾颉刚、林语堂说过的话,我想也是很多人心里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话。”这确是说出了亿万读者的心里话。

  痛骂高鹗者,把他的后四十回的文字也说得一塌糊涂。红学家周汝昌说高鹗“技巧低劣,文字恶俗”,因而“不可饶恕”,要把“它从《红楼梦》里割下来扔进字纸篓去”,评得真是“过瘾”!而宗璞的评价则是“有高度艺术感染力的文字”,可谓“针锋相对”。后四十回孰是孰非,其实广大读者早有客观的评价。王朔也算是文坛一位“狂人”,骂过不少人,但不骂高鹗。他对改编《红楼梦》电视剧剧本问题说不需要改编,“就拿人家那一百二十回一章一章地拍……《红楼梦》里大量台词,加上关于风景的描写,心里活动都藏在台词里了,上来就是一个电视剧本。”他说的一百二十回,当然包括高鹗的后四十回,这同样是一家之言。

  彼岸的水晶也不能否认高鹗的成就。不过,他有自己的看法。他一方面批评“后四十回有些地方写得乏善可陈”但“也有写得非常好的《泄机关颦儿迷本性》(第九十六回),是一篇掷地可作金石声的好文章”,但他认为“这是曹雪芹的亲笔,而非高鹗有涂鸦”。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有各的看法,不能强求。但有一点我辈普通读者,则可以说一说的,后四十回里有好东西,也有差东西,虽然瑕瑜互见,评价各异,但总不能说好的就是曹雪芹的,高鹗是写不出来的;差的,曹雪芹是不会写的,那当然是高鹗的了。这种逻辑,似乎有欠公允吧!

  永远的高鹗,我是说关于高鹗和他的后四十回,永远会争论下去,正如王蒙幽默地说:“多好的《红楼梦》啊,它会使那么多人包括我,一辈子有事做,有兴味研究、著述、争论,拍案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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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15 永远的高鹗 2009-1-9 48256F32002924A64825751A0006A844[A1-章瑞华≈B1-章瑞华]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