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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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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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2月26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青·松·为·师
□傅通先
  自幼与松树相生息。故乡不乏樟、枫、桃、李,却以松树居多。宅前屋后目光所及到处遍布松树,可以说自己是在松树的怀抱里长大。

  上世纪50年代初,家门前一大片三四十米高的古松浓密如云,交颈攀柯,形似两条苍龙戏珠。90多岁的曾祖父和二曾祖父兄弟俩常坐于檐下捻须欣赏,反复称赞,并在对“松龙”的怀敬和牵念中相继离世。由于他们的指画,我在童年时代就似懂非懂地对松树产生了朦胧的喜爱和敬畏之情。

  那时,每户人家的生活都与松休戚相关。春天在族山种松,男女老幼齐上阵,挖坑、放苗、壅土、紧根,不必施肥,不用浇水,以极为粗放的方法“紧土种松”,成活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到了秋天,一声呼号,倾村出动“洗树枝”,把主干下端的老枝砍伐下来,分发给农家作为烧水做饭的当家柴禾。

  小学放假,能帮家里干的活大都是去松林下耙飘然而下的老针叶。而耙拾松毛的间隙,总会在松林中玩“躲猫”、“抓鸡”游戏,那是儿时最为欢快的记忆。稍长,我与年龄相仿的堂叔经常用铁丝做成的长把照明灯,烧着碎松木去捉石蛙、抓黄鳝。这两种动物都昼伏夜出,晚上用松木照明,很容易逮住,所以每次都能满载而归。

  故乡的松树品种不佳,做家具不牢固,锯板材会变形,原以为它们永远只配做薪炭林。不料有一年洪水决堤,家中紧靠堤边的半亩早稻横遭洗劫。母亲用松木固堤,居然数年不腐。母亲告诉我:松木在水底下比任何木材都坚硬,所以自古有“千年水底松,万年高阁枫”的说法。

  后来,阅历广了,这才知道松树品种繁多,单是中国就有10属113种。这些年来,我曾在秦始皇避过雨的泰山“五大夫松”前瞻仰,在西天目山那棵胸径80厘米、高达56米的金钱松身上丈量,在黄山玉屏楼东侧的迎客松下等待旭日东升,在墨尔本公园的澳洲第一古松前拍照,在大兴安岭茂密的红松林里高声吟唱,在服务单位的大院内与日本友人共种雪松,因而对松的习性、品格了解日深。

  松是长寿的象征。历来有“松柏常青”、“青松不老”、“松龄鹤寿”、“松鹤延年”等美好祝词。泰山普照寺有1500年树龄的“六朝松”,台湾阿里山有3000多岁的红松,它们承雨吮露,阅尽沧桑,与日月同辉。

  松是坚韧品格的化身。一杯薄土,些许岩缝,撒种可长,植苗能生,不贪湿润,不弃贫瘠,或高居山巅,或倒悬绝壁,或浮根于地,或昂首深壑,都无一例外地矫健遒劲,坚忍不拔,节操高洁,浩气凛然,永远是人类敬仰、学习的榜样。

  松是赐惠人间的善主。松花、松子是美味食品,松花团子、开口松子至今为百姓喜爱。相传秦末宫女周玉姜逃离深宫隐居终南山,常以松叶、野果充饥,使得肌肤嫩润,颜如桃花,身轻如燕,享年百岁。松叶、松子、松油、松球可以分别制成祛风、通络、拔毒、镇痛、止咳、通便等良药,帮助人类健身除病。好的松树品种如红松,是建筑、造船工业的优良木材,素有“木材王座”的美誉。向人类索取极少,为社会贡献良多,是松树又一可贵的品格。

  幼伴松树长识君,坚韧高洁自多情。为此,特在书房窗台上植松一棵,朝夕相伴,意欲处世做人以其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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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15 青·松·为·师 2008-12-26 48256F32002924A648257528000C5B61[A1-章瑞华≈B1-章瑞华]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