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是时代最敏感的神经。马克思说哲学是社会变革的先导,又说人民最精致的思想都集中在哲学思维中。我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在冲破“两个凡是”的束缚,在推动社会变革、开改革开放风气之先等方面曾起到先导性的作用。但进入新世纪以来,这根神经却开始变得麻木起来,哲学的神经元不再是实践之网上的纽结,也不是批判性的尖锐眼光,哲学家们日益严重地沉溺于小格局的文本解读及其诠释技法之中,在作学术状的同时越来越远离了现实生活,哲学在书斋中更加思辨化、碎片化和个人化。针对这种研究现状,学术界送给哲学研究两顶帽子:一个是“自我放逐”,一个是“思想贫困”。
对于哲学的“自我放逐”与“思想贫困”,例证之一就是哲学作为理论制高点已经明显地风光不再:经济学界不重视哲学思维已成时髦,在技术和模型的铁轨上不断地淡化前提批判和价值立场;史学界也在显微镜下致力于拼接和缝制历史的残瓦碎片,除了偶尔有人出于偏见试图充当颠覆唯物史观的理论勇士之外,史学理论正在逐步淡出历史考察与历史评价的视野。反过来看,当某些所谓主流经济学家高举新自由主义的大旗,极力鼓吹私有制的论调时,哲学家却在一片沉寂中集体失语。
在这里,有必要回顾一下1868年恩格斯评价《资本论》及其作者马克思的话,他说:“欧文、圣西门、傅立叶的著作现在和将来都是有价值的,可是只有一个德国人才能攀登最高点,把现代社会关系的全部领域看得明白而且一览无余,就像一个观察者站在最高的山巅观赏下面的山景那样。”为什么?因为马克思紧紧抓住了资本和劳动的关系,这是全部现代社会体系所围绕旋转的轴心,而这种关系在马克思的著作里特别是在《资本论》中第一次得到了透彻、精辟和科学的说明。
对于当代中国来说,在纷繁复杂的国际环境中立足于中国国情和站在继续解放思想、坚持改革开放、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和谐的战略高度思考问题,就不能不将马克思的一个重要论断的当代意义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所有这些体系都是以本国过去的整个发展为基础的,是以阶级关系的历史形式及其政治的、道德的、哲学的以及其他的后果为基础的。”十七大报告第一次把新时期以来我们党的全部理论创新成果包括科学发展观等重大战略思想集中起来,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从根本上否定了以西方理论话语谋划中国发展道路的这种“无条件的、无前提的思维”。从这一高度看问题,在思维中“经常把文献的历史和现实历史当作意义相同的东西而混淆起来”,“把自己的始终非常丰富的幻想和现实等量齐观”,这种被误读的关于概念能够创造世界和毁灭世界的哲学信念,只是历史唯心主义的现代翻版。
哲学,应当是也必须是时代最敏感的神经。哲学之于我们时代的意义这个话题,将不断被重新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