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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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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9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啰嗦诗”与
“正确的废话”

□俞剑明
  “一个孤僧独自归,

  关门闭户掩柴扉。

  半夜三更子时分,

  杜鹃谢豹子规啼。”

  这是宋太宗雍熙年间,某位诗人所写的《宿山房即事》。说它“狗屁不通”,倒也未必,毛病出在过于重复。第一句:“一个”、“孤”、“独自”重复; 第二句: “关门”、“闭户”、“掩柴扉”重复;第三句: “半夜”、“三更”、“子时”重复;第四句: “谢豹”、“子规”都是“杜鹃”的别名,还是重复!

  语言精炼是诗歌的一个基本特征,像这种用近义词堆砌而成的“诗”,我看只能称其为“啰嗦诗”。

  由古代的“啰嗦诗”,想到时下“正确的废话”。有些领导逢会必到,到会必讲,但所讲内容啰啰嗦嗦,了无新意,无非是些正确的大话、套话、空话、废话。台下听众心烦意乱,如坐针毡,有时连坐在主席台上的也忍无可忍,喝令打住。

  前不久在重庆市召开的一个提案现场办公会上,一位部门领导手捧讲稿,对着话筒念了起来。弯来绕去地念了十几分钟,还没有涉及实质性内容。主持会议的副市长呵斥道:“这种场合就不要说这种官话了!没有必要!”一声断喝立竿见影,后面那些发言的没有了“戴帽穿靴”,一个个跳过“高度重视”、“认真领会”之类,直奔主题。

  在广州市今年的“两会”上,该市市委书记大赞港澳委员敢讲真话,言之有物;与此形成反差的是,内地有些委员却习惯于翻来覆去地讲一些空话套话官话,被认为是必须摒弃的新八股。

  新八股并非重庆、广州的特产。放眼当下,在大会小会、公开场合,屡屡可以听到不痛不痒的空话、面面俱到的官话、无懈可击的套话和滴水不漏的原则话。这种种“正确的废话”, 已经被不少人娴熟地运用成了开会讲话的门面语、万能词。

  “正确废话”的弊端无需赘言,它严重地危害了党群关系、干群关系和执政能力。但其为何得以盛行?除了一些历史原因外,恐怕在于讲官话最安全,说套话最讨巧,照本宣科最保险。说说正确的废话,虽令人生厌,却不会授人以柄,更不会“祸从口出”。相反,一些个性鲜明,讲话率直的领导,会被认为不成熟、不稳重,会因之而“失分”,甚至会被视作“另类”。如此氛围,使那些工作朴实硬朗,讲话直来直去的领导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唐太宗李世民云:“言语者,君子之枢机,谈何容易!”领导干部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负其责,少不了各种各样的讲话。但只有用心讲话,有感而发,所感趋真,所发趋实,才能言之有物,深刻有力,贴近群众,打动人心,使人听之有味,思之有理,行之有据,于工作、于事业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摒弃“正确的废话”,除了讲话的需要求真务实,敢于直言,“但求无愧我心”外,也需要营造一个提倡讲真话、允许讲错话的社会环境和官场氛围。广东省委书记汪洋不久前在一次会议上说:“领导不是圣人,不要把领导的话都当成金口玉言,”“要让领导同志讲真话不讲套话,讲实话不讲空话,讲有感而发不讲照本宣科的话,就必须允许他讲不准确的话,或者允许他讲错话!”此言一出,好评如潮。虽然汪洋的话只是说出了一个常识,但在当前新一轮思想解放的大潮中,对于人们冲破头脑中的各种禁锢,解放“嘴巴”,变革官场语境,消除像感冒般流行的“正确废话”,还是有很强的针对性和深刻的启迪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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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15 “啰嗦诗”与
“正确的废话”
□俞剑明 2008-5-9 48256F32002924A64825743F00514A9C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