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从根儿上讲是个农村人的缘故,我对大自然有一种天然的、本能的依恋之情。进了城,住进了单元楼,就切断了我与大自然的联系,这使我非常痛苦。
于是,就想办法补救。
办法到底让我给想出来了,那就是:在阳台上生存。
平时读书写作,我都是在阳台上进行。读书好说,把小椅子搬到阳台上,往上一坐就行了。读累了,还可以放下书本,看看蓝天白云,远处的青山也历历在目。四周,燕子的呢喃,喜鹊的喳喳,蜜蜂的嗡嗡,都清晰可闻。如此情景,与生活在大自然中何异!
写作麻烦一些,得有张桌子。我的阳台窄,放不下写字台。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特意请人做了一只二尺来高的铁凳子,往阳台上一放,四平八稳。这样,桌子的问题就解决了。
吸烟也是在阳台上。我没有别的嗜好,唯一的嗜好就是抽点烟。在屋里抽,家里人都反对。尤其是我女儿,见我抽烟就大声反对,说我污染空气,边说边把我往阳台上推。久而久之,我干脆不在屋里抽烟了。遇到想抽烟的时候,就躲到阳台上去抽。这样,耳根也清净了许多。
散步也在阳台上。我的阳台不大,一米多宽,四米来长,走不了几步就到头了。我就来回地走。走到头,再折回来;走到头,再折回来。这样,阳台无形中就变大了。半个钟头下来,身上也微微地出汗呢!
有时候,睡觉也是在阳台上。一开始是在夏天。屋子里太热,就躲到阳台上睡。睡之前,先用拖把将地面拖干净。等地面干了,铺上草席、垫子,上面再挂上蚊帐,又凉快又不受蚊虫的侵扰,与空调又有什么区别。睡不着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天上的星星、月亮。有时候,流星“倏”地一下从夜空中划过,还会令人生出诸如“人生苦短”之类的小小感慨。后来发展到春秋也在阳台上睡。最后,竟然发展到大冬天也敢在阳台上睡。冬天气温低,我就在身下铺上一块电热毯,睡起来也是暖和和的。除非下雨下雪,我才搬回屋里。即使搬回屋里睡,也要将床头摆在窗下,且门窗大开,以保持与大自然的最大限度的联系。
在阳台上生存,几年下来我没有生过任何病。去年冬天,流行性感冒袭来,家里人除我之外无一幸免。女儿说我是乡巴佬,说我比农民还农民。我很乐意承认这一点。
在阳台上生存,圆了我亲近大自然,渴望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