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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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5版:钱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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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31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奔跑着的火车
□谭 践
  谷里离我们村18里路,我家东邻来生他娘就是谷里人。火车从谷里经过,那儿有一座火车站,这使我很早就知道了火车这种东西。来生有一个小哨,像一个微型的排箫,能吹出火车的笛声,我也老早知道火车是怎么叫了。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耳朵贴在我们村的土地上,有时能够听到火车轰轰的响动。清晨醒得早,也会偶尔听到几声悠长而微弱的火车汽笛声。火车是多么神奇啊,据说,把一枚铜钱放在铁轨上,火车过后,便会成为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快刀,可以削铁如泥,吹发立断。我那时,正给生产队割草换工分,苦于镰刀太钝,特想有一把锋快的刀。因而经常幻想,有机会带上几枚铜钱,到铁轨上压几把快刀回来。

  我记得第一次看到火车是在“五一”节。在宁阳东庄乡,那儿有家粮所,三舅是该粮所的职工。每天都有火车从门口轰轰隆隆地来往。怀着能看到火车的新鲜感,我坐在三舅的自行车后座上来到了此地,下车伊始,便有一列运货火车逶迤而过。在三舅的单身宿舍安顿下来,我从口袋里揣着一枚五分硬币,迫不及待地走向铁路,看到磨得发亮的铁轨,黑油油的枕木,我捏着硬币的手却没伸出来,不知为何,我再也没有了把硬币放在铁轨上的兴致。火车在东庄没有站,不停。那几天,每当听到火车的轰响或汽笛,我便跑出大门,看着像蚰蜒般长长的列车没了踪影才罢。

  真正坐上火车,是到青岛上大学的时候。父母都是农民,没出过远门,大舅自告奋勇,要送我到学校。我便跟着大舅,先坐汽车到了泰安火车站,再坐火车去青岛。大舅随身带着茶杯和一个小茶叶盒,上了火车,刚坐下便泡上了一杯茶。其他人也纷纷拿出各样杯子,都准备泡茶喝了,我想,火车真像在家里一样呢。更让我兴奋的是,从童年就向往的火车,正载着我驶向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将在那儿翻开生命新的一页。

  后来,每次坐火车,不管是学校放假回家,还是因公出差去外地,我都有一种奇特而新鲜的感觉,火车从车站慢慢启动,汽笛拖着长音“呜”地叫了一声,车轮开始节奏分明地由慢而快地轰响,这些都会把我带入一种特殊的感觉之中。生活本是不断地出发和抵达,在循环往复的运动中,我们的生活如花瓣般一层层地展开;我们生命则像蝉蜕,不断地蜕去束缚,向着光辉的顶点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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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15 奔跑着的火车 2007-8-31 48256F32002924A6482572CA0006358E[A1-章瑞华≈B1-章瑞华]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