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长安街”深南大道正在进行修缮。出租车司机刘响告诉记者,在过去十年,他看到这条城市的主干道已经进行了两次扩建。路中间的分隔区由花坛变成了单薄的白色铁栏杆。有的路段两边的绿化带也浓缩成窄窄的石基。这些变化让深南大道从四车道变成了双向六车道,但是堵车依然日益严重。
紧张的不仅是道路和公共交通。作为全国最缺水的城市之一,深圳市目前可供的水资源量仅为12.59亿立方米,而深圳2003年的用水量已达到12.3亿立方米。也就是说,深圳年用水需求已基本达到供水能力的临界点,而需求量每年仍以约7000万立方米的速度增长。市水务部门作了一个预测,到2010年,深圳市每年需水量将达到19.43亿立方米。即使现在还在规划中的东部水源工程二期全部建成,深圳可供水量也只有19.12亿立方米。
土地也在告急。深圳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根据2003年的统计数据,平均每平方公里土地上有3597人生活。单凭这一个指标,总面积不足2000平方公里的深圳就足以号称“超大城市”。根据同期统计数据,总面积约16万平方公里的北京,人口密度不过881人/平方公里。
1999年,深圳修建滨海大道,就开始学习香港填海造田。至今变成陆地的海域大约为34.65平方公里,相当于5个蛇口半岛。从海洋夺来土地的后果是,毗邻大海的红树林自然保护区,10年来面积已缩减一半。如今可期待的增加土地方式是重新划分市域,但看起来遥遥无期。
所有移民城市病的诱因中,“2001年收容遣送条例取消,冲击最大。”高华友说。
2001年收容遣返制度废止,暂住证失去强制效力。深圳市出现了短时间内最大量的人口增长。“从2001年之后两年时间,深圳市暂住人口从700万增加到1000万。”高华友说。
随之而来的,是“飞车党”和“同乡村”。流动人口大量聚集的关外地区,成为一些新流民作奸犯科的高发场所。广东地区臭名昭著的“飞车抢夺”,始发地就是深圳宝安区。“这些人在家乡专门进行摩托车训练,熟练之后来城市作案。”高华友说。据深圳市人口办公室副处长卢文彬2005年介绍,深圳基层派出所刑事发案量相当于内地中等城市的刑事发案量,而其中流动人口犯案占98%,深圳同乡村犯罪团伙就有2000多。
此外,城市还开始出现一些形形色色的新面孔,比如每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灯亮起后行乞的乞丐,和在街头兜售10元一支的玫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卖花小孩。最让城市管理者头痛和警觉的是在城市经济链条外流动的摊贩。据高华友介绍,自2001年后的两年时间里,深圳一共有17.6万户无证经营户,60万户无证摊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