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高考落榜后,对未来满怀信心的我,天真地以为找工作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无非是到用人单位应聘一下,自己表现好一点,如果应聘成功的话,就好好地工作,是不会被炒鱿鱼的。在家休息了一个礼拜后,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我只身来到了城里。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恰恰相反。
起先在城里盲目地找了五天的工作,非但工作一无所获,反而听了不少的闲话。用人单位不是说我没技术,就是嫌我文凭低。到了第六天,终于有一家用人单位录用我,而我也适应了这份工作并努力好好工作时,却被公司领导在N个理由中奚落了M回,最后索性以“减员”的理由辞退了我(同时辞退的还有另外几个人)。失去工作后,我心情一下子陷入了低谷。无精打采地行走在大街上,看着两旁梧桐叶一片片地在空中飞舞,然后落入尘埃。盘旋的落叶在离开枝头之前似乎忧心忡忡,充满怀疑,而此时此刻的我不正是如此吗?!
踩在枯黄的梧桐落叶上,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去登山吧!以前每每心情低落的时候,我都以登山的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快。
行走在逶迤的山路上,一阵风迎面吹来,透过我单薄的衣衫,渗入肌肤,感觉一丝丝的凉意,不禁打了个冷颤。于是,我加快了登山的速度。行至一处平地,驻步回首,远处黄澄澄的稻谷迎着风,鼓着浪,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秋是收获的季节,而我收获了什么呢?收获果实?收获喜悦?收获成功?没有。我依然两手空空,一无所成。
我努力使自己忘掉烦恼与忧伤,径直朝山顶爬去。终于爬上山顶了,不觉额头上挂了几滴汗珠。我撑开双臂,闭上双眼,任风儿吹遍我身体的每一处角落,吹散我心中所有的不快。许久,我睁开双眼,突见不远处的林中穿出几缕轻烟,薄薄的,在森林的包围中,仿若置于仙境中一般。顺着轻烟走下去,烟雾渐浓,再靠近,隐约可见一间低矮的小茅屋,小茅屋顶一侧,竖着一根烟囱,而那烟正是从这烟囱口冒出来的。茅屋门前摆放着一块石桌,围绕石桌的是几个木桩,干净整洁。当我走至茅屋前时,一个老者刚好将半掩的木门打开,发出“吱呀”声,见到我便笑着招呼:“小伙子,爬山来啦。”“嗯”,我回答说。“累了吧,屋子里简陋,外面的木桩上坐坐,我给你倒杯茶解解渴。”老者很好客。
泡好茶,先将茶杯盖盖好焖上几分钟,茶的味道才更好,更香,这是沏茶的常识。老者很健谈,在泡茶的间隙,他自己说开了。他说他是这个村庄的护林员,一个人在山上呆了四十个年头了,一年到头很少下山。“你一个人在这不感觉到孤独吗?你家人呢?”我小心地问道。老人沉默了,从腰间取出一根用竹制成的烟管,点上火,“吧嗒”抽了一口,吐出一团烟,“我父母早就过世了,也没有妻子儿女,在我22岁那年,认识了邻村的一位姑娘,叫小梅,她既美丽又善良。相恋三年后,正当我们商量着结婚的事时,她被她同村的一个地痞给糟踏了,她不能忍受这侮辱,第二天便投河自尽,而她母亲一时也承受不了这打击,也跟着女儿一块去了另一世界。我把她们母女两个一起安葬在我家的自留地里,后来,我到这山上当护林员,就把她们一同带来,移葬在茅屋后面。小梅是我最爱的姑娘,她走后,我发誓不再娶妻。”说到这,老者又吸了一口烟,我担心我的唐突勾起了老者的回忆,以致使他很伤感。很快,老者调整了情绪,“村干部一直都很照顾我,每月补助我300元钱,过年过节还送大米、牛奶、棉被、衣服之类的东西上山。人生就像这杯清茶,” 他打开茶杯盖子说,“虽然清淡,却是回味无穷”。我也打开茶杯盖子,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墨绿色的茶叶,已变成深绿色,而水也被染成浅绿色,我轻轻地尝了一口,清清的,淡淡的,满口芳香,沁人心脾。
我慢慢地品尝着这杯茶。茶的清淡、茶的清香,是我以前不曾喝到过的。喝完杯中的茶,老者又给我倒了一杯,“山里别的没有,水是有的,多喝点。”我毫不客气地点点头,一边品茶一边回味刚才老者说的一番话。老者一生平淡,但他寻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一种平凡生活,在清淡中现真情,在平常中显真心,在普通中见真爱。
夕阳西下,凉风习习,我起身向老者告别。下山的路很平坦,那杯茶的清香,一直香在我心里。那晚我也伴着茶的清香美美地睡了一觉。
也许是老者对爱的坚守和对生活的积极心态鼓励了我,也许是那杯清茶给了我启示,很快,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就是我在学校期间就喜欢的文字工作。一直到现在,我在这个岗位上做得得心应手。
[作者简介]陈勇军,男,今年29岁,兰溪市白沙人,高中毕业后开始打工,做过维修工、检验工,现供职于兰溪市轻工业园区蓝海压缩机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