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4岁的张宏(化名)家住上海杨浦区控江路街道,2002年,其查出患有乙肝,后转为肝腹水、肝硬化,随后入院治疗;2005年7月,又因消化道出血,花去3万多元医疗费。2006年9月,张宏办理了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的医疗鉴定手续,离职病退。
张宏每个月只有650元的退休工资,但并没有进入“低保序列”,这场突如其来的肝硬化使未婚独居的张宏陷入了无力自拔的困境。
日前,一个由街道、居委会干部及普通居民等共7人组成的“评议小组”讨论决定:给予张宏1.5万元的帮扶费,以后再商议进一步帮扶措施。
与以往政府救助有所不同的是,负责实施此次帮扶的是去年年底新登记成立的民办非企业组织——杨浦区“和泰爱心服务社”。
“三个一点”
像张宏这样处于“阳光边缘”的人群:每月的退休工资不高,但超过了上海每月320元的最低生活保障线;因为离职,无法享受一系列医疗救助政策。
为帮助这类帮困政策无法覆盖的困难人群,上海在4个区启动“社区综合帮扶”试点,试图通过培育民间组织,使其担负起更多帮困救助的职能。杨浦区“和泰爱心服务社”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成立的。据服务社负责人杨凌云介绍,帮扶资金来自“三个一点”:区福利彩票公益金资助一点,街道(镇)社区市民帮困互助专项资金筹集一点,上海市民帮困互助基金会资助一点。
“没上线”的人
目前国内大部分城市都建立了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上了线”的困难人群可以享受一系列“阳光政策”,比如孩子读书可以享受免费午餐、每月有帮困粮油卡、家庭享受廉租房、大病重病医疗救助等政策。但只差几十元或者一二百元而没能够得上低保标准、生活与低保家庭同样困难的人群,并不在少数,他们被称为生活在“阳光边缘”的人群。
目前,“社区综合帮扶”已在上海杨浦、黄浦、闸北及青浦4个区试行,并将在年内推行到13个区。上海市民政局救济救灾处处长蔡苕升说,政策覆盖不到的困难人群,情况差别很大,有的是因病致贫,有的是因灾致贫,有的是丧失劳动能力离职,有的是由外地返沪,社区综合帮扶注重“个案帮扶”,由政府和居民共同评议、由民间组织实施,“一个人、一个故事、一个个案、一个方式”,更灵活、更注重实效。
上海市政协一个关于上海社会救助机制研究的课题组认为:政府的制度和政策具有刚性特点,虽然比较公平、公正,但也有局限:一是出现“断层”现象。对于家庭收入略低于和略高于低保线的家庭,前者可以享受低保,受到社会更多的关注和救助,后者的困难往往容易被忽视,形成救助的“断层”;二是出现“空隙”现象。政府已经建立了一系列救助制度,但制度之外还有空隙,总有一些特殊对象不能被制度覆盖,如由外地回沪人员中的困难人群,所患大病重病不在规定病种之内的患者等;三是出现不少“不够到位”的现象。政府救济必须实施统一的标准,但总有一部分困难群体得到救助后,还“差一口气”,如果再帮一下就能解决问题。
培育民间组织参与帮困救助
一些街道干部告诉记者,在帮困救助工作中,“有些人强调政府的救助理所应当,他们还常常抱怨政府帮助得不够;但对来自民间、社会的救助,其心态就会平和得多,帮困工作也容易做到位。”
“社区综合帮扶”解决的不只是受助居民的心态问题。蔡苕升说,近年来,大量过去由单位、政府包办的事务正“下沉”到社区,整合社区资源、培育民间组织参与帮困救助是一种趋势。他说,有些政府无法做、来不及做的事,就委托民间组织去实施,“缝补”政策的缝隙,为百姓排忧解难,以后要培育更多的民间组织参与进来,只要他们符合条件,就可以做。
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张乐天认为,从国际社会的经验看,大量社会福利工作都可以由民间组织承担。上海的这种做法,是与国际大都市社区管理的趋势相吻合的,在现行的政府管理体制下,有很强的针对性和体制意义。
他强调,由民间组织承担这类服务的做法要市场化、透明化,这样才能培育出最好的服务主体,同时要加强评估、鉴定。
(据《新华每日电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