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用药量与乡村医生的工资奖金挂钩,城西村也动了不少脑筋。
“如果用药量与医生收入挂钩,医生们拼命开大处方,拼命挂盐水,确实可以多拿钱。但这个时候,医生就是商人了。”沈根观说。
作为卫生站的负责人,沈根观用自己“独特的优势”化解了这一问题。在城西卫生站,沈根观的业务量最大,他主张大家把卫生站分给每个人的钱重新归并一处,然后平均分配。
“这样,我就吃点亏,但能阻止医生可能为了图提高奖金工资而开大处方,还能鼓励医生的积极性。城西卫生站一直能做下来,还做得这么好,就是不让医生变成商人,医生就是医生,只对医术和患者负责。”沈根观说。
沈根观反对在医疗领域讲究医生报酬与用药量挂钩,要讲究的是能不用药就不用药,尽量用便宜药。“一般人都要挣钱,我们就无所谓了,可以做真正的医生。”
虽然没有“发财”,沈根观收获的却是荣誉。他曾经获得过全国优秀乡村医生,当选过人大代表和党代表。“领导人都接见过,我选人大代表的选票数比书记都高。”沈根观说。
城西村卫生站只有一台空调,安装在输液室。“诊疗室和其他地方都没有,病人总是第一位的,我们有时热得不行了,就跑到输液室去躲一躲,那里冬暖夏凉。”沈根观说。
但医生们的待遇还是提高了。去年,沈根观从村里拿到的年薪是1.5万元,为历年最高,而今年他的月薪都在2000元左右。
当然,与那些已经发了财的其他医生们相比,沈根观们仍然是贫困的。沈根观说,他自己也想过开药店,但后来想想,村里有卫生站,可以免费拿药,开在村里肯定没生意,何况,这也不符合他的心意。
但医生们并非没有压力。作为本村的“乡里乡亲”,医生的医术和服务态度,足够影响他在社会上的地位和声望,沈根观不断提及此事,认为医生的地位,全部有赖于作为医生这个职业的尊严。
而职业的尊严,使得医生既无畏于金钱,制度的规定也使得他们无惧于权力。
“只要村民没有强烈反映,村委会不会动一个医生,除非他自己想离开,村委会的人和卫生站不发生利益联系。”王建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