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义工的那天是星期六，11点钟我准时来到教学大楼的入口处，被门口接待的人分派到小卖部去卖午餐。

　　一位谢了顶的高个子圆脸胖男人，看上去有点像赫鲁晓夫，问我是不是中国人，我使劲点点头。他高兴地说：“太好了，你就在柜台前收款吧，你们中国人数学好。”

　　美国人做什么都讲究选择，连午餐也不例外，光是那比萨饼就有好多种花样，土豆片也有许多种，让我觉得眼花缭乱。12点钟后，开始陆续有人来买食物，好在人不多，我还能勉强应付。客人要什么食物，我扭头对后面的“赫鲁晓夫”大声重复一遍，他戴着手套把食物装进纸盘中，递给我。

　　“赫鲁晓夫”趁没客人时开玩笑似地问，“怎么还没有记住这些价格？”

　　大概12点半以后，许多人蜂拥而来，柜台前立刻排起了好几条长龙，弄得我应接不暇——考验的时候到了。

　　“赫鲁晓夫”一定在观察我极不熟练的动作和极为紧张的表情，只听他笑着说，“嗯，你性格挺慢的。”

　　他挺直爽，没有取笑我的意思。我只好用自嘲似的语气附和着说：“对，对，我确实很慢，甚至连摔倒后都是慢慢爬起来的。”

　　“真的吗？真想有机会见识一下。”他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笑了，旁边的人也都笑了。

　　干了这么久，吃个免费的汉堡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过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掏出钱包，问“赫鲁晓夫”：“饿极了，这汉堡包多少钱一个？”

　　“都干4个小时，马上就可以走了，还没记住价格？”

　　说完，“赫鲁晓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郑重其事地补充道：“哪天给我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去我诊所，我给你测测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