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式端:天台县始丰街道调解主任,今年52岁,从21岁起就开始农村调解工作,成功调解案例3000余件。
【调解故事】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酿成群体性的暴力冲突危机。3年前那场“猪粪风波”,我记忆犹新。
始丰街道有个大村庄,村里有户人家养了几头小猪,每天都放出来在家门口的公用过道上喂食。这天,女主人特别忙,所以就没有清扫留在道路上的猪粪。邻居家的女人看见了火起,拿起扫把就将猪粪往对方门上扫过去。两家的妇女你一句我一句骂了起来。两家的丈夫都出来帮自己女人,很快打了起来。天台有句老话“吵架没有好言,打架没有好拳”,两个丈夫都受了伤,被送进了同一家医院。
风波没有就此结束。依当地的习俗,“你欺负了我亲戚,就是欺负了家族”。两家的亲戚朋友很快赶到了医院,一开始只来了20多人,这20多人又各有亲戚朋友,滚雪球般,200多个男男女女挤满了医院,有的甚至拿着铁棒、马刀。两边情绪都很激动,一触即发。
“这场危机,最后有惊无险。”我连夜赶到医院,先在人群中观察,看谁是那个领头人,然后再走到领头人身边递烟套近乎,看似不经意地说道理,先把场面稳下来,疏散人群。这时候,还是不能大意。因为各自回家后,还是免不了受到家人、朋友的挑动,很有可能再次做出过激的行为,到时说不准几个村、上千人都会牵涉进来。这一回,我通宵没有回家,直到大家达成谅解意向。
【忠告】 在农村,特别是传统宗族势力比较强大的地方,人们更认为个人的社会安全与地位都来自家族力量,所以会盲目地去维护家族利益。有时候,生活中一点点小事情,却由于一些不相干的、所谓讲义气的亲戚朋友非理性地搅和进来,原本并不复杂的局面却变得无法收拾。
见多了这类事,我真的很想对大家说:有些事千万不要瞎掺和,讲义气有时不是好事。对当事人来讲,不要以为把事情搞大就容易解决,事实上,搞大往往等于搞糟,一点“猪粪”也会带来巨额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