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诺贝尔吧”。9月6日,诺贝尔奖获得者北京论坛的第二天,5位获奖者在北京一家研究所几乎异口同声地这样说。
论坛上,不少人问:中国人何时能够获得诺贝尔奖?哪个领域会开花结果?大约半年前,面对同样问题,来华的诺贝尔奖评委们招架不住,给了5到10年的“时间表”,猜测中国人获奖的领域应在医学和生理学科。这一次,诺奖得主西查诺瓦的一番话别具深意:“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科学家,他们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有许多我非常尊敬的科学家。但是,每年诺奖的每个奖项最多只会出现3位获奖者。这不是唯一的标准。”话外之音就是,人们大可不必为了获奖而从事科学研究。
当萦绕几代中国人的“诺贝尔情结”挥之不去时,当诺奖获得者在北京受到明星般礼遇时,我们需要思考的是这句“忘掉诺贝尔吧”。或许,诺贝尔奖本身我们可以忘掉,但它所承载的一些东西却不能忘。
不能忘却的是科学的本质。科学的本质在于求真,在强烈的好奇心和单纯的求知欲的驱使下,再从事科学研究活动,就会主动放弃外来干扰和心中杂念,也就更容易接近科学研究的目标。“简单是一种境界”,科学探索需要的正是这种“简单”。科学研究者一旦拥有这份“简单”,就一端连着学术,一端连着责任,无论沧海桑田、陵迁谷变,照样朗月照花、古井无波;任凭人间如何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依然此心如一、万事不扰。
不能忘却的是科学精神。科学精神,在于不惮于质疑、不吝于思考、不盲目跟风,中国罗布泊探险家彭加木是楷模;在于探索、奉献、创新,发现钾肥和磷肥的“德国化学之父”李比希是榜样;在于“板凳坐得十年冷,笑看浮生名和利”,今年数学界菲尔茨奖获得者俄罗斯的佩雷尔曼是典范。除了精神,科学也有功利的一面,关键是功在哪里、利在何方。这届诺奖论坛的主题是“生命科学与人类健康”,将目光投向于科学研究的最终获益者——人类本身。让人们生活变得更加美好,这种功利绝不是科学研究者个人的虚名实利,而是科学家“为伊消得人憔悴”,更多地造福社会,造福人类。
不能忘却的是科学态度。在不少时候,态度决定一切。管理中有“钓胜于鱼”的说法,即做工作之前不要精打细算为自己的成绩加分,而是有潜心,无旁骛。这好比钓鱼时,不能总惦记着今天能钓上几条鱼,是大的还是小,是鲫鱼还是草鱼,而应该想想如何把“钓”的动作做好,使“钓”的过程进展顺利。科学研究也是这么个理。有了科学态度,享受着科学发现过程带来的乐趣,往往也会如钓鱼般“满载而归”。事实上,许多令人敬仰的科学家都是这样做的。
诺贝尔奖离中国人有多远,答案在于我们自己。“忘掉诺贝尔吧”是一句金玉良言,如果能让我们的科学研究者从中得到更多的思索与认知,诺贝尔奖距离我们也许真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