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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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14版:新闻周刊·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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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9月7日     收藏 打印 推荐 朗读 评论 更多功能 
开学首日客串幼儿园老师
孩子王,实在不好当
■本报记者 陈 惠 本报实习生 冯 洁
  听说,现在幼儿园新学年开学第一天,总是异常艰难的一天,特别是新入学的小“皇帝”们,往往“大闹天宫”。我们约了一个幼儿园,挑了这个好日子,决心当一回幼儿老师见识见识。早上六点,便从床上爬起来,挑了件漂亮裙子精心打扮了一通,这将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上午八时,我们准时赶到杭州市大成实验幼儿园,此时家长们已经陆续地送孩子前来上学。作为“老师”,我们和班主任高虹老师一同站在教室门口,迎接陆续而来的家长和学生。

  才走到一楼,就听到二楼传来震天动地的哭声。我们往上走,在拐角处碰到一位班里的小朋友,正死死搂着他妈妈的脖子嚎哭,教室里一片混乱,哭声引来了三个老师,每人搂着两三个孩子,在安抚他们。而怀里的孩子们却只扯着嗓子边哭边叫:“找妈妈,找奶奶,找婆婆……”有些还使劲地往外挣脱,一位老师的头发被孩子扯得全散乱了,其他老师分头去照管其他不哭的孩子,有些孩子看到别人哭,先是茫然地看看,后也跟着嚎哭起来。

  许多倾巢而出送孩子来的家长也是难分难舍一步三回头。包括一些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孩子爹,也显得伤感和柔情。

  我们班会不会也上演“生离死别”大戏啊?正在纳闷的时候,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从天而降,欣欣是插班生,第一天来到陌生的环境像只受惊的小鹿,小手死抓着阿姨的衣服不放。情急之下,我们想到用“武力”强硬分离家长和孩子,没想到适得其反,孩子哭得更来劲了。幸好高老师过来解围,连哄带骗地说:“欣欣乖哦,阿姨去买菜了,买完菜就来接欣欣啦,我们在这里等阿姨哦!”高老师的“高招”果然有效,欣欣信以为真,犹犹豫豫地松开了抓着的衣角。

  哄完了欣欣,本以为可以休息一阵。谁知又接二连三地来了不少与欣欣一样闹腾的孩子。哭喊声震彻了整个幼儿园,“有些孩子要用一天的时间才安抚好。”高老师的话语间虽然流露着一丝无奈,不过也弥散着对孩子的耐心。

  这只是第一步,对离不开父母的孩子来说,哪能如此轻易就忘记父母呢?这些孩子每过几十分钟就会间歇性地哭闹一次,而我们的哄骗攻略也必须时刻准备。

  我们拿出积木和玩具让其他的孩子安静下来,逗他们开心。小家伙们情绪很低落,坐着闷声不语,一个个都像活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好不容易把积木分发完,调皮的乐乐把云云的玩具抢过来,两人打成一团。“不要抢,不要抢!”我不顾淑女风范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他们分开。被打的云云则是毫无忌惮地放声大哭,无奈之下只好把他抱了起来,小家伙好重啊,今天还穿着高跟鞋,我可怜的脚快撑不住了。脖子上怎么湿湿的,天啊,竟然是小家伙的鼻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给小朋友发早间餐酸奶的过程中,一位小朋友刚喝下去,便吐了一地。高老师告诉我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些小朋支只要不开心,一吃东西,就会吐得满地都是。地上的脏东西实在是不堪入目,我感觉早上吃进去的食物在胃里翻滚。

  今天是酷暑中难得凉快的一天,可裙子上已经有汗渍了,披下来的头发粘着脖子有说不出来的难受。看看墙上的时钟,怎么才9:00,都快支持不住了。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把耳环和项链都摘下来,早知道就穿运动装了。

  “分糖了!分糖了!”为了鼓励那些情绪不稳定的孩子,高老师给了大家一个承诺,“小朋友们,今天大家都很乖,很多小朋友第一天上学都没哭过,而有些哭过的小朋友后来也及时改正了,他们都很棒,所以老师决定今天让他们来为大家分糖哦!”

  一天下来,孩子们的活动不曾间断,我们的嗓子也面临疲劳轰炸,不仅要嗓门大,压倒孩子们的吵闹声,还得嗓音优美,让孩子感到动听。作为音乐学科带头人的高老师生就一副好嗓子,多年的过度用嗓已经让她的嗓音略显沙哑。“就今天这嗓子,还是我暑假养了两个月的成果呢!”

  短短的体验生活让我们感受到孩子们的可爱、当老师的幸福,也感受到在幸福背后,要付出的耐心、爱心和玩心。

  已经记不清当年自己第一天进幼儿园是如何情景,但是这回却切身体会到“独独一代”(独生子女的下一代)的“威力”,走出幼儿园大门时我们相互间感叹道:孩子王这碗饭,实在不好吃。

  (文中小朋友名字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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