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词语,听起来,就令人充满遐思,比如远方、比如旅行……我常在电视广告中出现这些词语的时候,思绪会有片刻的恍惚。
恍惚的原因是因为,电视中那绚烂的画面,悠远的意境,是和我无关的。于是我劝解自己,那些都是广告商为了推销产品而臆造出来的虚假画面,和真实生活是无关的。
去认识它们的惟一方式就是去旅行,放下所有的负累,随一节车厢停停走走。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执行一次。因为我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已固定下来了,一切都有规律可循,我担心打破这种规律之后,就再也无法束缚自己的思想。换个说法是,我已经适应了眼下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
我认为,有意义的旅行是一个人的。只有在孤独的意境中,山才是别处的山,水才是别处的水。如果心灵不能沉静,哪一处的风景不生着一副雷同的面孔?旅行时的心情是无法与人分享的。也许,我想出去寻找的不是别处的风景,而是自己失落的心境。
有一位常常旅行的朋友。每一次他归来,我们总会在一家小酒馆里宴请他,听他讲他刚去过的地方的事情。他的话语仿佛沾染了那个地方风声草叶和溪水的灵气,说起来宛若神仙境地,因为没有去过,大家都信以为真,纷纷表示有机会一定去感受一下。这样说的时候,每个人心里都知道,所谓的“有机会”也许是遥遥无期了。
有一次,在上班的路上,看着车窗外一帧帧闪过的画面,忽然心中一动,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旅行?虽然路途短暂,虽然景色熟悉,但如果细心的话,你看:春天的树悄无声息地发芽了,到了夏天,它变得枝繁叶茂,秋天来了,叶子一片片凋零下来,冬天则只有孤独的树枝指向寂寥的天空……
我们没变,但自然界每时每刻都是在变化的,为什么不能够尝试改变一下自己,用心去感受身边事物的每一丝变化?
有了这个感悟之后,从此每天上班的心情变得轻松、愉悦起来。出门前便会暗示自己:这是一场旅行,这是一场每天都重新开始的旅行。不过,我不是去寻找不同的景色,而是去寻找不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