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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钱塘江

塔城之行

  我们去了趟塔城。塔城位于祖国西北边陲,与哈萨克斯坦接壤。我们是去那边看望一位刚在北疆兵团任职不久的老朋友。

  由于工作的地方没有直飞航班,我们便从乌鲁木齐中转到塔城。走出塔城航站楼,便看到李师长笑意盈盈地站在迎机通道等候我们,她留着一头短发,略显瘦削但很阳光。她的名字有个“静”,看上去人如其名略显文静,但实际上很健谈,一路上绘声绘色向我们介绍塔城的风光。

  李师长说塔城有八种色彩、四片海,我已经想不起具体是哪八种色彩了,但依然清楚记得四片海指湖海、花海、沙海、星海。根据她的描绘,我放眼望去,果然视野可见到处是丘陵草原、高山森林、草甸湖泊,道路两边尽是色彩斑斓的篱笆墙、一棵棵傲然挺立的胡杨以及依稀可见的牛羊,再往后就是草原和彩云相连的一抹黛色远方。

  把目光前移向正前方,那是像守护神一样静静矗立的巍峨雪山,其巅峰之雪,在初升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圣洁而遥远的光芒。好一派绿地如画、牛羊成群、雪山皑皑、天空湛蓝、白云飘荡,此情此景,你首先想到什么?一幅油画,对,分明就是一幅油画!塔城被誉为“油画中的城市”,看来一点都不假。

  机场到市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我们要走一条笔直的大道,雪山就像一块巨大的白布挡在面前。我和领队都很兴奋,提出要到雪山脚下近距离看雪,这时司机提醒我们,别看雪山就在眼前,开车可未必能到达。怎么会呢,分明就在前面啊,我不信。司机解释说,这是一种错觉,因为地平线的缘故,看似很近实则很远,这也说明了雪山的神圣。李师长也补充道,前面那座山叫巴尔鲁克山,午饭后我们就上山看雪,但要开两个小时的盘山公路,她的话印证了司机所言不虚。

  道路两旁的建筑也颇具特色,房子结构多为砖木混搭,特别是红黄相间的色彩非常吸引眼球。塔城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区,尤其是哈萨克族比例较大,所以在这里,歌声、舞蹈和演奏的元素,深藏于塔城人民的基因当中。李师长告诉我们这里是手风琴的故乡,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手风琴,每当夜幕降临时,漫步塔城大街小巷,悠扬柔和的手风琴声就会从各个角落飘出。

  李师长所在的兵团师部位于白杨市,和塔城额敏市仅一街之隔,都是边陲小城。相比较额敏市的人口要多些,李师长开玩笑说,白杨市的人们晚上吃宵夜选择余地比较大,可以在本市吃,也可以跨市吃。

  午餐后我们继续赶路,其实这一路走的都是往雪山的方向,这时我才明白之前以为触手可及的雪山究竟离我们有多远了。李师长说,我们幸运得很,前些天塔城刚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山上的积雪至今还没有融化,这才使我们得偿所愿。

  公路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笔直,海拔也渐渐高了起来,周边的山坡开始出现一小片一小片还未融完的雪块,披在大地上斑斑驳驳,像是盖上一件大棉袄。李师长指向前方厚厚积雪覆盖着的山脉说,那就是哈萨克斯坦的地界了,现在我们正行走在边境线上,我打开手机定位一看,果然标识位置的小黑点就停在中国版图最西北的界线上。

  山越高、雪越多,公路两侧开始出现传说中的雪墙,雪墙整齐划一、晶莹剔透,像是夹道欢迎的人群,甚是壮观。雪墙是铲雪车将雪铲至道路两旁所致,一般常年不化,汽车行驶在山路上,两边巨大的雪墙飞也似的掠过。汽车在一片开阔处停了下来,我们一个个欢呼雀跃,迫不及待地跑进雪地里,一头倒下去,留下自己偌大的雪形。

  我一个人爬上山顶,居高临下放大瞳孔望向远方,那是一派壮阔苍茫的景象,叠峦起伏的山丘、蜿蜒流淌的河流、水草丰美的沃野、星罗棋布的村镇,看着这一切,我不禁陷入无边无际的沉思之中,塔城这座融合着塞外粗犷和江南秀美的边境线油画小城,用它独有的方式诠释着岁月的静好和生活的真谛,在这里,时间似乎放慢了脚步。


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03 塔城之行 2025-01-19 27278837 2 2025年01月19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