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李政道的赤子情怀
张萍
媒体报道,美籍华裔物理学家、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李政道教授于美国当地时间8月4日在美国旧金山逝世,享年98岁。这位对于中国人来说如雷贯耳的物理天才,以最后的告别再次唤醒了大众对他的记忆。
青年离家,远渡重洋,勤奋求学,斩获诺奖……李政道98年传奇人生,最为人知晓的几个关键词中,透露的是一个生于战乱年代的天才,从艰难困苦中走出,摘取物理学“皇冠上的明珠”的励志故事。1946年,刚刚19岁半的李政道,就被吴大猷选中随同访学美国,后拜入芝加哥大学物理大师费米门下,年仅31岁便摘得诺奖,成为获奖时年龄第二年轻的物理学奖得主,对物理学多个领域产生深远影响。从现代科学基础薄弱的中国走出来,走向物理学研究的顶峰,他的事迹足以鼓舞今天正在科学路上求真探索的年轻人,敢于突破想象,敢于向“无人区”进发,作出原创性贡献。
在这些广为人知的天才成就之外,李政道能在国人心中拥有特殊位置,离不开那一份沉甸甸的家国情怀。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李政道奔走于中美两国之间,发挥自己的影响力,竭尽全力地为中国的人才培养以及基础科学的进步与发展出谋划策。由他发起推动的中美联合培养物理类研究生计划(CUSPEA),将900多名中国学生送到美国学习,为中国乃至世界培养出一大批像王中林、谢心澄一样的高层次物理学人才。在特殊年代,借由李政道推开的“门”,更多的青年才俊在时代的洪流中走向新的领域,这份功绩有着特殊意义。除此之外,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首开少年班制度之先河、中国创建博士后流动站制度、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建成……都离不开李政道的倡议和推动。这种种成就为我国的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学进步作出了重要贡献,让人看到这位科学泰斗不忘故土、为国树人的家国情怀,也标记着他在中国人民心中的特别位置。
在人格修养上李政道也有许多值得学习之处。比如勤奋,友人回忆,他经常一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比如他倾心于中华古典哲学思维,涵养心性品德;比如学生回忆,他在专业问题上非常坦率,在与人相处时又善于为人着想,甘愿为早期赴美留学生当专职“中介”,事无巨细替学生和学校联络、商议,把生活费用问题都考虑得很周全等。立身先立德,科学家的德行修养要挺立在前,这对今天的学术界是一种鞭策。
“细推物理须行乐,何用浮荣绊此身。”1996年5月,李政道在给北京大学学生的演讲中引用了杜甫的这一诗句。这一诗句被李政道的学生引为这位学术泰斗物理生涯和人生志趣的写照。今天我们告别李政道,不仅要激励新生代的科学家沿着前辈足迹勇攀高峰,更应高扬不计得失、不忘根本的家国情怀,崇德修身、修炼品行,为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建设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作出新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