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里的文脉与商脉
李中文
三年前,在一次会议上,我从时任省委主要领导口中第一次听到“织里”这个名字。这位领导在会上公开为织里点赞,称织里的社会治安大为好转、社会治理卓有成效,织里就这样走进了我的视野。
来浙日久,不时会接触到一些与织里相关的人和事。各种传闻听得多了,就想着亲自去走一走、看一看。织里果然是个平实而有魅力的地方,那些用勤劳双手屡创奇迹的织里人和那些不畏艰难、矢志登攀的织里故事,都深深吸引着我。
提到织里,人们印象最深的当属童装产业与社会治理。织里童装的确名满天下,但以今日织里之产业布局反观童装产业,也只能说童装仅是织里众多产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年,“织里之治”的确名声在外,但社会治理也只是织里经济社会发展的众多亮点之一。真正了解、认识织里,还需从产、城、人融合发展的角度,认真梳理这里从街到镇、从镇到城的变迁,耐心倾听这里的新老居民从打工到创业、从漂泊到安居的故事,从中自能领悟改革开放的波澜壮阔、新时期发展的百舸争流。
谈及织里,很多人容易将其与“童装之都”简单画等号。其实,织里的发展的确离不开童装,童装产业也是织里发展的标志性产业,但童装产业远不是织里发展的全部。改革开放初期,织里人以敢想敢为、创新创强、开放开明的精神发展起了童装产业,这在当年是一个了不起的创举。织里童装产业能够越做越大,靠的是企业创新发展、政府担当作为。经历两场大火、一次群体性事件的阵痛,织里的童装产业开始迭代升级,织里的产业结构变得日渐多元。如今,童装产业的方兴未艾,电子信息产业、铝制品制造业的稳步发展,都预示着织里更加美好的未来。
今日织里之成就,是10万织里本地人和35万新织里人勠力同心创造出来的。为什么“扁担街”和“扁担客”最初偏偏出现在织里?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答案是:老底子的织里人不但有敢想敢为的性格,更有根深蒂固的创业基因。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起织里人的优秀代表凌濛初,就不能不提到曾经名噪一时的晟舍书船。是织里这片土地的千年滋养,是太湖南岸鱼桑文化的温柔浸润,让老底子织里人能够在“穷则思变”与“富而不骄”间自由切换。对于新织里人来说,他们带来的是劳动技能与聪明智慧,他们得到的是新型城镇化的建设成果与公共服务均等化的发展红利。而新老织里人的和谐共处、携手同行,正是今日织里的最美风景。
关注织里、走进织里,每每都可在镇志、典籍中找寻到千年织里文脉相传、商脉绵延的丝丝缕缕,都可在与新老织里人的交谈中感受到他们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深爱与吃尽千辛万苦也要把企业做大的创业激情。织里的新型城镇化发展之路是新老织里人踏准时代节拍一步步走出来的,织里的精彩故事是成千上万新老织里人用自己的打拼经历原生态演绎出来的。正是这些普普通通的创业者各不相同却又有规律可循的创业故事,让我看到了为织里发展立传、为织里人创业立传可以写出打动人心的精彩故事的可能性,聚焦织里和织里人的报告文学创作计划由此萌发。
从一条老街起步,逐步到一个集镇,再到一座城市,织里镇的从无到有,等同于用40多年时间完成了一次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奇迹。45万新老织里人是创造织里镇破土而出奇迹的英雄,尽管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但他们都背负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让每个人的日子都好起来,让大家共同的家园越来越宜居。可以说,织里创造性发展童装产业的过程,也是其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过程;而织里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过程,同样也是其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过程。以产业发展带动城市发展,以城市发展带动人群融合,这正是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题中应有之义。当下,织里的城乡居民收入比仅为1.59∶1。这一成绩展示的,恰是织里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的成果。而织里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特别之处在于,这里不仅产业兴旺、城乡宜居,还有令人期待的后发优势——在南太湖沿岸,依托溇港文化,义皋、伍浦、庙兜等古村落发展动能充沛。传承溇港文化、留住太湖乡愁,现代织里的共同富裕之路正呈现生活富足与精神富有交相辉映的动人场景。
在织里走访的时间越长,越能感受到织里老一代创业者与“创二代”始终专注于做精产品、做强企业、做大产业的执着追求,越能感受到织里企业家富起来之后坚持做公益、做慈善、做志愿者的本色与初心。新闻报道也好,文学创作也罢,不将镜头和笔触对准创造奇迹的那群人,便是最大的失职。秉承这样的创作初衷,以织里发展和织里人创业为蓝本的报告文学,力求通过描摹各行各业创业者、建设者的群像来展示织里与时代同行的坚定选择,力求通过记录织里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进程来反映织里如何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点点滴滴。
(本文系《此心安处:高质量推进新型城镇化地方实践的织里样本》创作谈,作者为人民日报社浙江分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