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文学路
——读胡百顺文集《风雨文谈》和《品味思语》
刘 忠
刘 忠
胡百顺,浙江安吉人,生于上世纪50年代末,初中、高中都是在“文革”中度过,回乡务农的日子,酷爱文学的他靠阅读、写作打发时间。进入新时期,胡百顺迎来了一生的一大转机,他凭借坚强的意志考上了大学,伴随着上世纪80年代文学潮汐,开启了他的创作和评论之路。
从1981年处女作首发至今,胡百顺先后在《中国作家》、《福建文学》、《青海湖》、《文艺理论与批评》、《中国文化报》、《中国青年报》、《文艺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一百余万字,一些作品还被《新华文摘》、人大复印资料全文转载,在理论界和广大读者中产生一定反响。期间,他当过中学教师、乡村干部、公务员,身份几经变化,由青年而中年,但对文学的钟爱始终如一。文集《风雨文谈》(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年)、《品味思语》(光明日报出版社2012年)的相继出版,既是他一段平凡人生历程的见证,也是他多年来品味生活的记录,更是缪斯之神对他的眷顾与奖赏。这如许的记录中,有当年蜗居宿舍、克服教学任务繁重、资料匮乏、投稿被拒等困难,写作有关现实主义、典型人物理论论文的甘苦,亦有品味人生、融理性思考于感性审美的文学作品,“品味”系列散文、小说《一个女伶的仕途风波》,或记游,或抒怀,或叙事,无不闪烁着生活的哲思,流淌着生命的情思。
在《风雨文谈》代序“奋斗人生”中,胡百顺说,“文学,原本就是一股在蔚蓝的天空下奔涌而出的清泉”,在人生的长途中,它伴随自己走过无数个日日夜夜,荡涤欲望,淡泊明志,“摒弃物欲的羁绊,摆脱困扰心灵的浪声虚名,去追求生命的充实和升华”。我以为,作者之所以将文集取名为“风雨文谈”:一方面有感恩生活、感谢文学的用心,另一方面也有超越自我、追求精神自由的思考。“风雨”既喻指人生的坎坷与奋斗,也暗指耕耘文坛多年付出的辛勤劳作。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文学批评训练,没有获得硕士、博士、教授、学者头衔,但从生活潜流出发,从细读文本出发,从内心感受出发,同样能写出至情至性之文。没有高深道理,没有艰涩术语,全然是“谈话式”的娓娓道来,叙说“生活原型与文学典型的关系”,辨析“鲁迅小说虚与实的相生相偕”,阐发“阅读《孟尝君听琴》的启示”……于平凡小事引发思考,于细微之处见精神,简约扼要,从容淡定。
与《风雨文谈》以论文为主不同,《品味思语》是一部散文、小说、杂论的合集,书名题字为作家高洪波,“品味”一语取自文集中的系列散文“品味白茶”、“品味桃源”、“品味雁荡”、“品味兰亭”、“品味红枫”、“品味生命”……虽是一组记游状物散文,但因为有“生活”的厚重沉淀、作家“自我”的介入、“思语”的助力,读后了无时下游记散文的鸡零狗碎印象,而是在现实的描摹、情感的浇铸上见出匠心,融入对人生历程、社会现实的思考,品味庸常生活的馈赠,感受《兰亭集序》中王羲之“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的放达乐观之情,思索“红枫”自然生长之道。小说《一个女伶的仕途风波》构思精巧,在有限的几个人生片段中叙写一个女性的仕途浮沉,表现她的虚荣、势利、自私、好强的性格特征。“杂论”中的《“争鸣”与“争名”》、《话说“拼凑”》说理透彻,文风朴实,现实批判性极强,读来饶有兴味。
作家叶辛在《品味思语》的“序言”中说,胡百顺“与文学同行40年,那份执着,那份狂热,那份坚定,实在令人钦佩”;《品味思语》“品出人生、社会的种种意韵,发人深省,令人启迪”;认为“文学是清苦的,又是神圣的。百顺先生几十年怀着敬畏之心和虔诚之心与文学同行,没有收获财富,但也许收获了快乐,收获了哲思,收获了幸福”。作为一名业余作者,胡百顺的写作是非功利的、原生态的,纯然是兴趣使然,他的文学创作和评论透着“草根”的气息,与时代、与生活、与自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血脉联系,从不追赶时尚,亦不高蹈说教,是接地气的写作,及物的写作,用心的写作。随着文集《风雨文谈》、《品味思语》的出版,胡百顺又有了新的创作计划,向来谦逊低调的他说“至此已穷千里目,谁知才上一层楼”。让我们衷心地祝愿他写出越来越好的作品,享受文学带来的无限快乐。
(刘忠,上海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