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杜雪意 记者 谢国平

　　她，叫沈笑笑，一个无法坐立、说话的脑瘫儿。11年前，被遗弃在医院的她遇见张梅兰，开始一段难忘的母女情。

　　穿过略显拥挤的老旧街巷，进到沈家门外河口路8号305室，就是张梅兰的家。一台25寸彩电高高地架在正对着门的柜子上，电视正在播放动画片。房间里有一大一小两张床，拼在一起。穿着红色运动衫，躺在床上的笑笑咧着嘴吃力地扭头朝门口看，喉咙里传出粗厚的“啊、啊”声，手脚不能自主地弹撞在席子上。张梅兰说，家里来了客人，笑笑这是高兴。她懂笑笑的每一个反应。

　　“宝贝，宝贝，家里来客人了，开心吧。”今年61岁的张梅兰皮肤略黑，剪着短发，她笑呵呵地俯下身子，双手穿过笑笑的胳膊，略显吃力地把她拖抱起来，坐在床上。由于笑笑无法独自坐稳，张梅兰便弓着身子从背后环抵住，让她跟客人打招呼。

　　沈笑笑和张梅兰的命运是在2002年8月2日这个午后交集的。 “当时沈家门街道专门管低保、残疾人等民政工作的王老师打电话给我，说有个小孩让我暂养6天。”第一次见笑笑，张梅兰吓了一跳。“小的跟猫似的孩子不停抽搐着，只剩2只大眼睛。”医生说孩子正在长大牙，估计2岁了，但2岁的孩子只有6斤重。

　　这怎么养?张梅兰也犯难了。街道的同志告诉她，只要养6天就好，六横岛一妇女过几天就会来领孩子。张梅兰将小小的孩子抱回了家。 “当时，老头子也不同意，不像现在把笑笑当宝。”

　　6天后，六横那位妇女见到孩子后也被吓跑了，孩子又被张梅兰抱回了家。结果这一养就已经11年了。

　　11年来，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生活。

　　笑笑事事都离不开张梅兰。吃饭，张梅兰得将笑笑横抱在怀里，一勺勺喂。笑笑的脖子无力，舌头也只会前后伸缩，不停抽动的腿会频繁地滑到地上，喂一餐饭往往要1个多小时。喂完了，张梅兰身上、地上都是笑笑呛出来的饭菜。睡觉，张梅兰常常一个晚上要醒好几次，看看笑笑是不是踢掉了被子。像鱼一样会在床上不安分游动的笑笑踢掉了被子根本无法自己盖上……就是这样一个刷牙、洗脸、上厕所，甚至连吃一颗奶糖，也要张梅兰将糖球咬扁了粘在牙齿上让她舔着吃的孩子，成了她的心头肉，“宝贝、宝贝”地唤着。

　　2009年临近春节，一向不生病的笑笑又咳嗽、又拉肚子，在医院住了2个月后，医生将一份病危通知单递到了张梅兰的手里。“医生说笑笑身体的各项神经、器官功能开始衰竭了，如果我能将她养过下半年算是奇迹。我就不信小孩子咳嗽、拉肚子会没得救。”张梅兰和丈夫整理好笑笑的衣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中，张梅兰更加细心地照顾笑笑，在饭桌前贴上了健康食谱，让笑笑多吃水果、喝蜂蜜水、每天通便……“你看，这不是又过了三年。”看着床上停不下来的笑笑，张梅兰颇有自豪感。

　　2009年那次大病初愈后，区福利院试着接手笑笑。但没有张梅兰喂饭，笑笑见谁都不张口进食。三天后，张梅兰看了笑笑好一会儿，说，那我们回家吧，笑笑笑了。此后，还有几次送走笑笑的机会，但每次张梅兰打算转身走的时候，笑笑突然大哭了起来，眼睛一直瞪着她，“不忍心呀，就又抱回来了。”

　　“这么多年了，有感情了。”床头的木柱子她用布包上了，床沿木格她用透明胶布封起来了，她曾经宝贝的那架缝纫机成了笑笑各类用品的摆台……“有能力养多久就养多久。”老伴王忠尧说，“我这一生过得也差不多了，可这孩子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