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祥，兰溪市上华街道下余村村民，今年45岁，养了20年鸭子。高中毕业后，他跑运输，帮村里运送鸭饲料。眼看着村里的饲料用量逐渐增大，养鸭户越来越多，养鸭的亲戚也说收入不错，1991年，毫无养殖经验的林志祥也搭起两间鸭棚，购进几千只鸭子，改行做“鸭司令”。

　　现在，林志祥家的鸭棚共有3亩面积。除养鸭外，林志祥还经营鸭饲料，另一间闲置的鸭棚就是他的仓库。这位“鸭司令”向记者吐露了20年养鸭的风风雨雨。

养鸭后，365天没得闲

　　鸭棚搭起来了，鸭子买进来了，这养鸭的辛苦就算是开了头。

　　每天凌晨四五点钟，林志祥和妻子赵赛凤就得起床，进鸭棚捡鸭蛋。

　　两夫妻共同开工的话，差不多10分钟能捡满一只塑料筐。一筐鸭蛋重约35斤，270个左右。2000多只鸭蛋，要捡1个多小时。“好在我家的鸭子比较‘懂事’，蛋也会下在特定区域，捡起来省力多了。”

　　清晨6点钟，两夫妻捡好了鸭蛋，开始打扫鸭舍、拌饲料、喂早餐。

　　为保证营养，鸭子每天得喂4次，早、中、晚各一顿，外加夜宵。林志祥自己兼做饲料生意，知道用全价颗粒饲料营养好，但成本高。所以选择自配一部分，在次粉、味精渣里拌入鱼肝油、葡萄糖、大蒜等各种营养成分，和全价颗粒饲料交替喂食。但自拌饲料工作量就更大。在夏天，等饲料拌完，“就像跑了一次长跑，衣服全湿了。”

　　等鸭子们享用完早餐，大概快要9点。夫妻两个要赶快把鸭子从鸭舍里赶到外边的运动场地，让鸭子散放活动。

　　中午12点，鸭子的午餐时间到了。拌好的饲料放在鸭棚百米开外的仓库里，两夫妻要分好几趟才能把饲料都运进棚里。

　　喂完午餐后，他们可以稍微休息一会，打个盹。

　　下午4点，新一轮的忙碌开始了。先是拌饲料，“因为天热，一天要拌两次。要不，早上拌的到下午会发酵”。因此，林志祥重新上场拌，他妻子则把鸭子赶进鸭舍，往水槽里放水，做好“开饭”准备。

　　下午5点，晚餐开始。

　　鸭子们享用完美食后，林志祥两夫妻还得合力把水池和水槽清理一番。

　　林志祥家的鸭棚里有两条长长的水槽和8个直径一米的饲料盆，喂过一餐，就得打扫一次。此外，鸭子每天都要到池塘里“洗澡”，70平方米的池塘洗起来也不是件容易事。等洗完了，还得给鸭子换干净稻草，整个鸭舍铺一遍。鸭子爱干爽环境，这道工序是天天不能省的。

　　一天忙下来，等到夫妻俩自己吃晚饭，一般都要晚上六七点钟。晚上10点，还得进棚再喂一顿“夜宵”，两夫妻才能安心入睡。

　　这就是夫妻俩与鸭相伴的一天。而养鸭11个月，天天如此。

　　“一年到头都没有休息天。2005年，我最多养过6000多只鸭，除了家人外，还得再雇人帮忙。这两年，人工费是越来越高了。”所以，现在每年林志祥都将鸭子控制在3000只左右，自家人刚好忙得过来。

　　“最累的是黄梅天，一直下雨，稻草潮，鸭子就烦躁，得一次次地换稻草，有时一天得换上两三回，400平方米鸭舍这么来回换，有时腰都直不起来。”赵赛凤说。

早上醒来，最怕看到死鸭

　　“每天早上进鸭棚，心都悬在嗓子眼里。”林志祥说，早上醒来，养鸭人最怕看到死鸭。“鸭子一生病，轻则病一片，影响产蛋；重则死光，血本无归。”

　　这样的事，林志祥经历过一次。

　　1994年6月，正值梅雨季节，天气预报夜里有场大雨，林志祥思前想后，决定把池塘里的水放掉一大半，免得雨天积水过多冲走鸭子。结果那夜并没有下雨，鸭子直接接触到池底多年的沉淀物，集体得了病。“不光打蔫不生蛋了，还成片死亡。每天早上都看到几只白花花的死鸭子躺在地上，别提有多揪心了。”病急乱投医，林志祥带着几只死鸭跑到兰溪、金华，问遍了当地的兽医、专家，最远还跑到余姚的禽病研究所。四处问诊、四处配药，折腾了10多天，才把鸭病治好。这一场病，让林志祥损失了200多只鸭子。他心疼不已，他当时一共才养了1200只鸭子，死掉了六分之一。

　　“怕得最夸张的时候，连几根稻草伫在那里一动不动，都以为是鸭子死了。”林志祥说。

　　禽流感大规模暴发的时候，村里也是“草木皆兵”。村子两头的道路都封锁了，实行严格管控。除了本村的车子，外面的车辆一律不准入村。村里放上了大型的消毒机，家家户户每天都得消毒。村民24小时值班，陷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除了疾病，兰溪地区频发的水灾也是鸭农的“心头患”。“只要洪水进来，冲垮鸭棚，冲走鸭子，我们就颗粒无收了。”赵赛凤清楚地记得1997年7月2日的那个夜晚，洪灾来临之前，全家人打着赤脚，把3000多只鸭子赶到高处的防洪大坝上，用网拦在一起，点上煤油灯、电屏灯应急，轮流值班，守了整整一夜。“明明是夏天，大家却冷得发抖，连棉袄都穿上了。”今年6月的两次大水，也让一家人提心吊胆，早早将饲料搬上了楼。“还好这次大坝守住了，不然今年可算是白忙活了。”提起洪灾，赵赛凤还是心有余悸。

　　此外，肆虐的老鼠也是鸭农的一块心病。老鼠爱偷蛋，爱“打蛋”，尤其爱挑那些壳薄的鸭蛋下手。“鸭棚里的老鼠是最肥的。”赵赛凤说，老鼠“饱餐”过后，往往留下一地破损的蛋壳，叫他们两夫妻心痛不已。

蛋价涨了，忧虑却难消除

　　靠着养鸭和经营饲料的收入，2005年，林志祥将住宅改建成三层楼的“排屋”。虽说干上养鸭这行也赚了不少钱，可林志祥还是忧心忡忡。“我们养鸭子的比炒股风险还大，而且越来越看不清行情了。”

　　像林志祥这样中等规模的蛋鸭养殖户，一年的成本投入也要10多万元。养殖前期，买“青年鸭”和饲料就得一次性投入六七万元。投入多了，很担心价格的波动。

　　有时，鸭蛋行情不好，滞销，村里人经常满满一车鸭蛋拉出去，整车拉回来。鸭蛋经不起放，没几天就坏掉了。一些鸭农干脆把还在产蛋期的鸭子低价卖掉，以减少损失。

　　近3年来，由于饲料、人工、物流费用都在涨，鸭蛋的价格还不错，今年，鸭蛋的收购价最高涨到了每斤5.6元。林志祥家里捡的鸭蛋，一般2到3天就有买主上门收购，销售情况十分喜人。

　　蛋价涨了，销售火了，林志祥却不敢随便扩大养殖规模。“今年鸭蛋涨价，同时鸭粪却在跌价。我们新鲜的蛋鸭买进来，等到养到能产鸭蛋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中间的价格会有些什么样的变化呢。”林志祥闲置的一间鸭棚原本是为扩大规模养秋鸭准备的，目前却用来当仓库。“况且今年饲料涨得更厉害，我养鸭倒不如卖饲料赚得多。”

　　“蛋鸭养殖数量的增幅比起蛋价的涨幅来说，有个滞后性。如果每斤5.6元的价格能保持到今年底，那么10月份养秋鸭的数量会增大。蛋价高了，鸭农在数量上的投入或许就加大了。但一旦养鸭的人多了，鸭蛋供过于求，来年的蛋价未必会继续看涨。况且近些年饲料的价格也一直在涨。”蛋价涨了，鸭农的忧虑却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