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蜕变进行时
——嵊州民营剧团提档升级调查
记者 王婷 通讯员 应华均 王洪良
今年国庆长假,嵊州群艺越剧团团长石国荣一天都没歇着,刚在乐清石马镇演了5天戏,又转场到奉化溪口接着演。“群艺”是嵊州民营剧团的领头雁,一年排了600多场戏,还不断有地方来邀演。市场越做越大,戏金也逐年见涨。
同在嵊州,金庭镇甏里湾村的竺海良,这个长假却破天荒地闲了下来。3个月前,他解散自己辛苦经营了9年的金庭越剧团。他说:“成本支出大,戏金却上不去,亏了钱,只能散伙。”折卖了服装道具,竺海良带着不舍,抽身而退。
热的热、冷的冷,这便是处于优胜劣汰中的嵊州民营剧团现状。目前,嵊州有五六十家民营剧团处于替换更新的动态调整中。嵊州民营越剧团最多时有120个之多,从业者达4300余人,每年演出3.6万场,年收入6500万元。高速发展若干年后,嵊州民营剧团开始遭遇成长的烦恼。
“嵊州民营剧团的壮大不仅推动了越剧艺术的传承发展,满足了农村百姓的精神文化需求;民营剧团还犹如无烟工厂,增加了就业,产生了巨大的经济社会效益。”嵊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何国英说。不久前,嵊州组织了一场民营剧团提档升级研讨会,为民营剧团更上一层楼出谋划策。
在完成从小到大、从少到多、从无序到有序的发展后,嵊州民营剧团正走上转型升级的快车道。
2.2万元月薪的台柱子争着要
名角匮乏信号下的人才培育
见到广艺越剧团团长董红喜时,他的剧团刚在嵊州崇仁镇逵溪村演罢一场庙会戏。已经经营了15年剧团的董红喜,从今年开始把剧团从常年性改为了季节性。
“现在到处都在挖角儿,演员工资越涨越高,演出成本也越升越高。”董红喜说,自己团里的当家花旦裘海英和当家小生赵玉英可都是涨了好几次工资才留住的。
董红喜的团里演员平均年龄在40岁以上,年轻的演员暂时当不了台柱子。正因为演员青黄不接,董红喜的剧团才改成了季节性剧团,这样可以临时从其他休演的团里借调演员,不至于演员断档。
昔日演出市场的红火为民营演出团体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收入,刺激了创办民营演出团体的积极性。但在演出团体激增的同时,好演员的数量却没有增加,导致越来越激烈的名角之争。
近年来,演员工资涨了很多。这次我们调查发现,演员最高月薪达到2.2万元。
在乐清乐城镇石马村忠清庙的后台,我们遇见了目前嵊州民营剧团里工资最高的演员魏金飞。魏金飞没接受过专业越剧训练,凭着勤奋和悟性,天天上台演戏,在民间戏班里演出了大名气。她上台一个亮相,台下的戏迷便掌声雷动。
“魏金飞很有号召力,戏迷甚至千里迢迢追着来看她的戏。这样的人才怎么样都得留住。”群艺越剧团给她的月薪是2.2万元,团长石国荣说,纵使开出这么高的薪酬,还有不少剧团争着想把魏金飞挖走。
为吸引人才,民营剧团也从国家专业越剧团引进了不少专业演员。在温岭温溪街道乌岩村,我们发现正在此地上演《五女拜寿》的嵊州越剧艺术中心一团里,小生李飞君是从上海静安越剧团来的,花旦徐悦梦是从庆元越剧团过来的……“这里的工资比以前专业越剧团高多了。”自磐安县越剧团解散后就在民营剧团里谋生的张雅妃告诉我们,观众的掌声让她觉得自己很有价值。
在嵊州民营剧团里,做台柱子的要求很高,起码要会演20多台剧本戏,一年担纲主演的戏在400场以上,每一场戏都要超过3小时,一个人一场至少要承担五六百句唱腔。在调查采访中,很多民营剧团团长都在感叹:“这样的台柱子已屈指可数。”
为消除演员新陈代谢、供需矛盾的瓶颈,嵊州吸引民资1.5亿元建立了嵊州越剧艺校,今年,该校比去年扩招了100人,并打算在5年内,将学生规模扩容到500人,破解嵊州越剧人才危机。
在民营剧团排戏休整的暑期,嵊州专门开办了暑期速成班,免费为民营剧团培训演员。从去年11月开始,嵊州还专门设立了全国越剧戏迷擂台赛,每月举办一次,来自全国各地的票友登台亮相,擂台赛逐渐成为民营剧团“伯乐相马”的宝地。
前不久,中国戏曲学院越剧教育基地在嵊州落户,并开办了继续教育大专班,明年还将开设越剧本科班,为嵊州精心培养越剧人才。
老戏唱词滚瓜烂熟缺新意
路头戏现代戏双管齐下
9年前从岳母手中接过红蕾越剧团当家人的重任后,裘洪庆越来越感到剧目对剧团的重要性。
“我们没有专门的编剧和导演,演出剧目多是继承老艺人流传下来的传统剧目,甚至是套用专业演出团体出版发行的碟片,走一下台位就与乐队配合演出的。”裘洪庆深知,老剧目都已演完,日子长了缺乏新意。
几年前,浙江编剧中心出了32个剧本请民营剧团团长挑选购买,但看了那份“推荐剧本目录名单”后,裘洪庆的眉头依然没能舒展开。
“主要是不实用。很多剧目都是根据传统戏改编的,算不上新戏。”裘洪庆指着名单上的一出出剧目对我们说,“虽然也有几出新戏,但内容不适合农村市场,而且只有剧本,没有唱腔、曲调,也用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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