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切小组的“库切专家”
2003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J·M·库切刚被引进中国就赢得了一批人的热捧。这批人在豆瓣上一拍即合,于2006年5月30日组建了“库切小组”,互相交流读库切的体会,时不时地打一场口水仗。小组的标题是:和库切一起沉默。
库切的沉默,他对这个世界批判与隔膜不知为什么就触到了自认“边缘”的“任何一边都不讨好”的年轻人的心弦。组长小曾的一个帖子很能反映大家爱库切的心态。这个小组的成员共有675名,普遍的文学评论水平都非常高,一位看过豆瓣“库切小组”评论的复旦大学博士生导师说:“许多人的文章都够得上专业水准。”
组长小曾综合了大家对库切的总的印象后在帖子里写道:这名极为内向的作家,打小就冷得要命,逃避一切。这样的人,很难取悦别人,反过来,也很难被别人取悦。瑞典文学院唯一懂中文的评委马悦然曾讲过关于库切的一个笑话:一次,库切拿了大奖,南非的记者采访他,问他获奖有什么感受。库切说,我很高兴,但说这话时一直板着脸,没有一点笑容。他的同事说,10年没有看到他笑过一次。但马悦然也说:“库切写的东西很适度,引起人的美感,是悲悯,而不是恐怖感,这是他的作品的优秀之处。很像悲剧的意义,符合诺贝尔文学奖的理想主义。”
喜欢马悦然对库切的这段评价。他也从侧面说出了我们对优秀文学作品的要求。库切的小说,读起来,像沉沦到内心的一种喃喃声中。一位边缘人物,在高度警惕状态下,讲述他的世界里过度纤细的事和人。这些人物对待周围,都有种怪异的库切式的方式,纤细、缓慢、优美,对人和物,没有过度的热和爱,人和物都冷冷的、疏远的,却是细腻而舒缓的。
我们许多人都喜欢《等待野蛮人》的行政长官、《迈克儿·K和他的时代》的K以及《慢人》的老摄影师。行政长官在对待野蛮人的边疆政策上,采取了和效忠帝国完全不一致的管理方式,导致了自己的下课、落魄;而兔唇男人迈克儿·K则拒绝在南非难民集中营里的任何食物,他宁可不吃,也要自由自在地在荒野游荡;老摄影师拒绝了女作家的爱情邀请,他感觉到作家把自我变形为上帝,他变成了奴仆。
三名男人,智力、境遇各有不同。有意思的是,他们在自己的处境中,都对绝对性、排他性的反叛、抵制。可能这是我们爱库切、爱库切小说的一小部分原因。
库切本人是一名由文学介入世界、政治的人。他冷漠、疏离,但他却从政治的角度来关心这个世界。早年在美国,因为反对越南战争,他被取消了在美国的居留资格;在南非,因为他抨击审查制度以及种族隔离政策而被批,他是一个两边都不讨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