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燃烧“送瘟神”
历史档案:1000万人患病,1亿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上世纪50年代初,在中国肆虐了数千年的血吸虫病,再次威胁着百废待兴的新中国。
1955年,毛泽东主席向全国发出了“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的号召,广大卫生工作者积极响应。金华第一医院毛应骥、杜启葵医师和衢县血防医院的潘振钰医师,首创锑剂三日疗法治疗血吸虫病病人,取得理想疗效,成为我国治疗血吸虫病的主要疗法之一,为战胜血吸虫病作出了卓越的功绩。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很多年后,每每读到毛主席1958年在杭州西湖国宾馆写下的《送瘟神二首》,毛醒洁仍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已故的父亲毛应骥,想起父亲抗击血吸虫病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近日,在金华婺城区的一幢小楼里,63岁的毛醒洁向记者讲述了那段历史。
腹大如鼓、骨瘦如柴的“苦妹子”,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棵枯树旁,眼神满是绝望和凄凉……每一个看过电影《枯木逢春》的中国人,一定不会忘记当年血吸虫病人深受疾病折磨的痛苦画面。
上世纪50年代初,血吸虫再次在中国肆虐。河网密布的江南水乡浙江,更是成了全国的重灾区,累计发病人数超过200万,占全国病人总数的近五分之一。患病之后,儿童成为侏儒,妇女难以生育,青壮年腹大如鼓,无法劳动甚至死亡。在我省一些“寡妇村”、“无人村”等重灾区,民谣这样唱道:“晚血侏儒症,夺命又绝孙,荒田加破屋,野地闻哭声。”
尽管血吸虫病肆虐,但一直到解放前,旧的统治阶级没有采取任何防治措施。国势衰微、体弱多病,中国人一度被称为“东亚病夫”。
为把人民群众从血吸虫病的威胁中解救出来,1955年11月,毛泽东在杭州召开的部分省委书记会议上,发出了“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的号召。
当年43岁的金华第一医院内科主任毛应骥,积极响应号召,和同事一起前往常山县调查血吸虫病。当看到原有64户人家、200多人的白马垄村,因病只剩下9户人家、不到30人的惨状时,毛应骥深受震动。
当时,医学界公认的最好的血吸虫病疗法,是锑剂20日疗法,也就是连续20天给病人体内注射金属锑剂,杀死病人体内的血吸虫。但这个疗法,治疗要20天,加上休息10天,整个治疗周期要一个月。当时全国有1000多万血吸虫病患者,如果使用20天疗法,全国所有的病床都远远不够用。
毛应骥心急如焚,和同事杜启葵及衢县血防医院的潘振钰医师一起,根据国内外专家提出的锑剂短程疗法的思路,开始进行3天疗法的动物试验。他们给16只家兔注射了8倍于3天疗法的总剂量的锑剂,家兔情况良好,没有1只死亡。这极大地增强了他们进行临床试验的信心。为了验证药效,毛应骥还瞒着家人在自己身上做试验。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用这种短程疗法成功治愈了200例血吸虫病病人。
这一创新之举,受到了中央防治血吸虫病小组、卫生部和浙江省委的高度重视,卫生部专门指定高级研究机构进一步研究和证实了这种疗法的优点。
毛应骥和他的伙伴们深受鼓舞。为让血吸虫病患者得到及时方便的治疗,他们又迅速开展了口服药物研究。1956年,在一次次的试验之后,毛应骥等人终于成功地把锑剂制成了一种在小肠上端徐徐溶化、均匀吸收的口服制剂,有效减轻了药物反应,疗效也达到了60%。很快,他们研究的注射3日疗法和口服药物,开始向全国推广,使血吸虫病迅速在全国得到有效控制。
1958年6月30日,杭州西湖国宾馆。毛泽东同志在书房内读了当天《人民日报》报道江西余江县消灭血吸虫病的消息后,浮想联翩,夜不能寐,于7月1日凌晨,欣然命笔写下了著名诗篇《送瘟神二首》:“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在一代伟人的激励下,全国人民“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山河铁臂摇”,开展了一场开新沟、填旧渠、灭钉螺、治病人的大会战,并取得了全面胜利。而在和血吸虫病的艰苦斗争中,新中国的卫生防疫制度也得以迅速建立,人民健康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保障。
曾经饱受病魔摧残的中国,创下了控制血吸虫病这一“震惊世界的奇迹”,无数血吸虫病人因此枯木逢春、喜获新生。
曾经是全国重灾区的浙江,已经连续16年未发现本地病人(畜)、新感染病人和感染性钉螺。
望着眼前的青山绿水,毛醒洁感慨地说:“如果没有新中国,没有党中央和毛主席发出号召,血吸虫不知要肆虐多久,残害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