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喜鹊真多!”这是去年11月底我从江南来到首都的第一感觉。当我入住王府井旁一家酒店,只听窗外许多只喜鹊的叫声热烈地拥进来:“喳喳喳,喳喳喳。”众多喜鹊在宾馆前面的树丛里闹个不停。第二天,我在前往西三环民族大学的路上,又不断听到喜鹊的欢叫。许多喜鹊在园子里一株株大树上跳跃着鸣叫着,仿佛是在欢迎宾客的到来。
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末,我在北京鲁迅文学院读书时,没有觉得有这么多的喜鹊。如今,好像全北京城都是喜鹊。我饶有兴趣地来到园子里看那些“喳喳”欢叫的喜鹊。这些喜鹊黑嘴、黑脚、黑羽毛,在肚腹下有一大块白色羽毛,在翅翼下也有一条白色的羽毛,长长的黑尾巴随着叫声上下摆动着,活像音乐指挥家手中挥舞的指挥棒。这些喜鹊不怕人观摩,神态自若、激情高涨地顾自唱着自己的歌谣。
我听着喜鹊的欢叫走出宾馆的园子。在宾馆边上,我看见一位大妈坐在杂货店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街上人来车往。我走到大妈跟前问:“大妈,北京怎么有这么多的喜鹊?”大妈看着我“呵呵”笑着说:“咱北京明年不是举办奥运会吗?这是大喜事,有喜事喜鹊就多了!”我被大妈乐悠悠的口气逗笑了。大妈似乎感到我不相信她说的话,非常认真地跟我说:“真的,喜鹊来报喜呢!”我忙应和着说:“是的是的,喜鹊来报喜……”
2008年北京举办奥运会,这的确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大喜事。在我的家乡仙居,有“喜鹊叫,喜事到”的谚语。人们称喜鹊为“报喜鸟”。老妪们也叫它“好心鸟”。尤其是到了农历七月七,大家在门堂里纳凉,她们摇着蒲扇子,总会说起喜鹊架桥让牛郎织女相会的故事,说得一波三叹。镇头画画的王老先生,叫喜鹊为“小囡囡”。在我们小镇里,“小囡囡”指的是讨人喜欢的小女孩。腊月到时,王老先生喜欢画喜鹊登梅的年画。他画梅花时动作极快,三两笔就把梅花画出来,画“小囡囡”时,动作极慢,画上几笔便要抬起身子端详一番,然后再俯下身子画上几笔。两个“小囡囡”画好后,便一脸得意之色,吟诵道:“喜鹊闹梅枝,冬去春日来。切切报喜声,万户心花开。” 我们觉得这么有学问的王老先生也对喜鹊这样热爱,相信喜鹊真是一种报喜的好鸟。
在我的人生历程里,有几次验正了“喜鹊报喜”的好事。最难忘喜鹊满天欢叫的情形是在1982年的夏秋季节。这一年是家乡实行农业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第一年。这一年粮食史无前例地丰收,全县亩产1463斤。这一年夏种秋收,我向单位请假回家搞收种。每天看到田野上都是人,家家男女老小都出动,热热闹闹收割、栽种。大家喜笑颜开,我听得田野上喜鹊“喳喳喳”到处叫。我跟左邻右舍田地里的人们说:“哪来的这么多喜鹊?”人称小买囝的老汉接嘴说:“喜鹊是有灵性的。分田到户,家家粮食有盈余,人人高兴,喜鹊也就多来叫叫!”
现在北京即将要举办奥运会,喜鹊也涌到北京报喜了!北京举办奥运会,也是海内外炎黄子孙的大喜事。记得2007年暑假的一天,几个在初中、小学读书的外甥来我家玩,在家的老父亲兴趣盎然地开展了一次有关北京举办奥运的问答。老父亲问:“你们说说,北京申办奥运会成功有什么意义?”那些外甥抢着回答:“说明中国国力增强了!”连上小学三年级的小外甥也抢着说:“中国人再也不是东亚病夫!”老父亲笑着说:“你们回答得都不错。明年北京就要举办奥运会了,你们都有什么愿望?”外甥们相视了一下后,齐口同声地说:“到北京看奥运比赛!”父亲哈哈笑着,笑得眼角都漾出了泪水,他说:“你们胃口不小呢?看奥运,我也想去。大家的愿望很好,不过要求有点高,外公难以实现你们的愿望,每人就奖励二百元吧!北京奥运比赛开始后,你们每人可要写一篇有关奥运的作文!”
面对北京举办奥运会大喜日子的到来,每一个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的华夏子女都成为承办这一国际性大喜事的主人。当我看到人们在奥运体育比赛场馆“鸟巢”和“水立方”的工地上奋力建设,看到北京大街小巷建筑物的紧张修缮,真切感受到北京乃至全国人民为迎接奥运所作出的不懈努力。我想,我们有能力办好北京奥运会,我们不会辜负北京喜鹊的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