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奇妙夜,被善意和浪漫包围
本报特派记者 杨俊霞
在媒体从业20多年,在46岁时第一次跑奥运新闻,我作为场外记者来到了巴黎。
租住在17区,无意间邂逅了一个老巴黎。
浪漫·梦
奥运圣火随着热气球升向了巴黎的夜空,银色飞马从塞纳河河面飞驰而过,席琳·迪翁《爱的颂歌》唱响埃菲尔铁塔。
100多年前,美国作家爱默生说:“法国为了全世界建造巴黎。”奥运会开幕式的夜晚,法国人在巴黎为全世界,又造了一场梦。
当地时间7月27日凌晨零点,窗外仍飘着细雨。17区的一所公寓内,看完开幕式的我,情绪依然久久不能平静,想来那就是奥运和文化的力量吧。
风雨之中,河畔缓缓升起的法国杰出女性群体雕像,点亮无数人内心的火热。转播画面上,左边介绍生平,右边使用6种文字讲述她们的贡献。女性歌唱家在屋顶演唱法国国歌《马赛曲》,伴唱的是女性合唱团。
一位看台上的女同事和我说,虽然现场没有解说,但她仍然看懂了,很多画面从眼前经过,震撼无以言表。
此前,国际奥委会发言人亚当斯说:“开幕式肯定会惊掉你们的下巴。”我的下巴没有掉,但当《马赛曲》响起,我的内心被震撼了。浪漫至死的法国,告诉世界,女性可以是任何模样。这份善意,很满、很暖。
群像之中,有一位是女记者波莱特·纳达尔,她是第一位在索邦大学学习的黑人女性,创办了《黑人世界杂志》。于很多人而言,可能开幕式之前并不了解这位女性,但于我而言,身为女性,身为女记者,我眼眶湿润了。
1900年的巴黎奥运会首次允许女性参加比赛;2024年的巴黎奥运会共有5250名女性运动员和5250名男性运动员参加,首次实现参赛人数上的男女完全相同。法国之于奥林匹克,仍然延续着其里程碑式的贡献。
作为一个从业20多年的女记者,我第一次来到奥运会现场,我期盼自己,生命的意义,应该像这些女性前辈一样,有自己的绽放。
囧途·缘
巴黎时间下午6时,我和同事小应从巴黎市政厅向卢浮宫转场,做奥运开幕式前的预热直播。
快步前行中,听见一个爽朗的女声“哈哈又是你”。我转身,无比惊讶。这位略酷炫的中国女生,是我前一天的巴黎囧途里的一缕光,两度“救我于水火”。
缘,如此妙不可言。
到达巴黎第二天,我办了巴黎交通卡,拥有了7天70欧元的地铁自由。两天后,自以为已能驾驭Googlemaps征服大巴黎的我,把行前亲友团“千万不要一人出门”的告诫抛在了脑后。
在巴黎奥运村见过一位浙江老乡后,我独自赶往凯旋门。Googlemaps指引我坐上了地铁C线。
这是一条大巴黎环线,据说有100多公里长。导航告诉我三站即达,我盯着目标站1、2、3数读。然而,地铁C线需要乘客自己按下按钮开车门,对此未知的我,过三站都没等到车开门……终于意识到状况后,我紧跟着别人跳下车。巴黎地铁四通八达,继续掉链子的我再次坐错了车……在地下、地面倒腾了90分钟后,我遇到了这位姓吴的女生。她说“你跟着我就行了”,把我带到目标站往外的出口后,她往下层换乘。
然而在出口处,我遇到此行巴黎的第一个险情,刷完交通卡门闸开启,一位壮汉猛然朝我冲了过来,也许他只是为逃一张票而冲卡,但我抱着背包惊魂未定。再刷卡,闸机开始故障报警。我向远处窗口内的售票员喊“help”,但迟迟未有回应,我只好打电话向同事求助。此时,这位吴姑娘仿若女英雄般再次出现,轻拍了我,“我从这里出,换乘站被停了。你跟着我就行了。”
会合后,同事说,你应该把这位好姑娘带来一起吃饭。我说,惊魂未定,竟然没有留个联系方式,太懊恼了。
但巴黎就是这么奇妙,我们第二天在卢浮宫外相遇了。这次我叫住她,交换了微信并留下了合影。美女小吴还是半个同行,来自国内一个头部公关机构,此行是为品牌做项目。
“我总是仰仗陌生人的善意。”这句美国电影台词红了很多年。初次踏访巴黎,囧途开局,却被善意溺爱,我想,这也是奥运会给予我们的馈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