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为何让外卖员崩溃
樊成
近日,一则关于外卖小哥的视频冲上热搜。视频中,一外卖小哥因闯红灯被交警拦停,竟然下跪求情。随后,崩溃的外卖小哥更是一把推倒自己的车,大喊“我不活了……”然后横穿到马路另一边发泄情绪。
这看似“疯狂”的一幕,引发网友热议。有知情者透露:如果外卖员违章情况被上报平台,会被永久封号。但也有媒体报道,平台回应称,会有处理,但不会封号。是否真的会被封号,外卖小哥在被交警处罚后又将面临平台怎样的处理,还有待进一步核实和回应。
不过,下跪、哭喊、暴走……这很可能是这位外卖员积蓄已久的情绪大爆发。闯红灯当然不应该,接受处罚也理所当然,但外卖员情绪崩溃也值得被正视。
要看到,这并不是“外卖小哥崩溃了”第一次上热搜。它也从侧面反映,类似的场景确实容易在网络引发共情或争议。
从视频中可以看到,外卖员的言行确实有些过激,而交警也不是外卖员的“天敌”,说通俗一点,两边都是工作。事实上,这样的“街头冲突”并不罕见,交警是正常执法,看见电瓶车闯红灯,如果不加制止才是失职,把外卖员拦下来进行处罚,是其职责所在。
问题是,是什么让外卖员处于高度紧张、高度敏感、情绪脆弱当中?
前些年,一则题为《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的报道刷屏网络,系统对人的规制发人深省,规则之内,外卖员只有不停地“卷”下去,才能维持正常的工作和收入。或许这位外卖小哥的过激反应,夸大了处罚会给他带来的严重后果,但情绪的崩溃也是工作压力和生活艰辛的写照。
一方面,他们知道交通违章可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影响,但是另一方面,为了准时送达完成单子,他们又被迫冒一定的风险,希望在这种侥幸中获得更多的合格和好评,也希望获得更多的单子和收入。这在本质上就是一种人性测试:为了更大的收益,去冒更大的风险。
平台经济时代,劳动者不能沦为精准的机器;数字时代,人不能沦为数字的奴隶。对于平台来说,多一些人性化的设置,外卖员可能就会少一些情绪崩溃的瞬间。比如,可以适当延长“规定送达时间”,或者设置一个大致容许的空间,更多地结合实际情况,来评判外卖员的送达效率。
对于广大消费者来说,也应该对一些偶尔的迟到给予理解,只要不是主观恶意的情况,最好慎用投诉权。平台也可以建立一定的反馈渠道,给外卖员更多的申诉空间。
其实,平台和外卖员是一种共生共荣的关系,没了外卖员,平台这台机器也无法正常运行。当外卖员“崩溃”成了一种较为普遍的现象,平台离崩溃其实也并不遥远,因为这样的工作状态和权益生态不可持续。
今年5月,《杭州市网络餐饮外卖配送监督管理办法》正式施行,规定平台经营者、餐饮提供者和送餐经营者,应当发挥数据技术优势,完善订单分派机制,优化配送往返路线,合理设定取餐和送餐时限,关注网约配送员持续工作时长,必要时进行防疲劳提示。平台是否都对照改进了?不妨多一些关切和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