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往哪,记者就赶到哪——
一路向北追“梅花”
本报记者 朱承 应磊 贺元凯 周旭辉 徐文迪
台风往哪,我们这组记者“追风队”就追到哪儿。出发前,省气象台预计,台风“梅花”可能会在14日下午于台州三门到舟山一带登陆。于是,我们向宁波和舟山方向,出发了。
14日凌晨 象山石浦镇
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们抵达追“梅花”之旅的第一站,石浦。眼前的景象让我们诧异,不仅当地少有风雨,抬头望去,天空中甚至升起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经过一路上的风雨交加,此处却显得格外静谧。
直到逐渐向海岸靠近,我们才体会到,什么叫“暴风雨前的宁静”。我们驱车沿海岸缓缓行进,海水不断地拍打着沿岸堤坝,激起高高低低的浪花,在路灯映照下,还能看见潮水已经没过部分路面。
此次台风“梅花”恰逢天文大潮。石浦镇农业农村办公室副主任陈李杰说,不睡觉太正常了。我们见到他时,他正带领7名抢险队员干得热火朝天——为了防止海水倒灌,他们需要在涨潮前用沙袋和挡板补上所有通道缺口。“一,二,三!”抢险队队长徐万锋拎起一个沙袋,重重压在挡板前,我们也帮忙一起将沙袋压实。据了解,我们来之前,他们已补了沿海的70余个通道缺口。
夜已深,我们离开时,他们的身影在路灯下依旧忙碌。“台风登陆前,我们要重点防强降雨和高潮位引起的海水倒灌。”陈李杰说,等到夜间潮水退去,他们会继续轮流彻夜巡查,守护海塘。
14日9时 象山崇站港
“避风港”里的忙碌
我们到达时,这里已经狂风呼啸,一阵阵暴雨袭来。在这个锚地,放眼望去,一艘艘钢质渔轮首尾相接、整齐排列,停靠在崇站港避风锚地。
“请各位渔船老大加固缆绳,留足值班人员,做好渔船防台工作。”象山县海洋与渔业执法四中队副中队长徐锦涛驻守在这里,一遍遍提醒渔民注意安全。
锚绳是否拉紧?渔船物资储备是否充足?疫情防范是否规范?象山县海洋与渔业执法队以及新桥派出所等部门一刻不停在巡逻、检查。“你们看,崇站港锚地三面环山,是个天然避风良港,锚地停了700余艘渔船,接近饱和。”徐锦涛告诉我们,几年前,象山投入几千万元把这里打造成一个设施齐全的专业锚地,最大能够抵抗17级的台风。
加固缆绳、检查揽桩,趁着雨停时分,船老大一遍遍进行检查。“台风马上就要来了,必须把船看牢了。”渔民袁师傅一听到防台指令,就把船开到了崇站港锚地。“我们来锚地避风已经三天了,船上的生活物资都准备充分。”袁师傅说,船员们这几天都住在船上,每间隔几个小时就查看一下渔船的情况,确保渔船不会出现走锚、进水等情况。
14日14时 北仑梅山街道
避灾中心的暖意
下午,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根据气象预报信息,“梅花”可能转向北仑一带登陆。我们再次北上,赶往北仑区梅山街道。
室外风雨交错,在梅山街道避灾中心,我们却看到一幅暖意融融的画面:梅山街道第六代非遗传承人沈康成正在向小朋友教授水浒名拳,大人们接受着各项志愿服务。
“一方面做好防台防汛工作,另一方面也要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我们努力营造温馨的‘避风港湾’,”梅山街道相关负责人介绍,避灾中心安置了70余名转移人员。
在这里避灾的转移人员不少是附近工地的工人。“这里有理发、剃须、义诊,我们平时工作忙,这次一次性捯饬一下。”一名工友说。在这个避灾点,我们看到,转移人员健身、娱乐,活动丰富多彩。
小朋友成群结队,在志愿者带领下开展小游戏。“台风是怎么形成的呢?为什么我们要躲避台风呢?”党员志愿者为小朋友讲述科普知识。通过一个个小故事,志愿者向小朋友普及避灾避险、守护生命安全的知识。
14日20时 北仑郭巨街道
微光中的守护
“梅花”继续向西北转向的消息传来,根据最新路径研判,台风很可能在北仑到舟山一带登陆。我们再次启程,从梅山街道出发,前往与舟山隔海相望的北仑区郭巨街道洋涨村。
一路上,“梅花”携狂风暴雨步步紧逼,不少车辆抛锚,打着双闪停在路边。“慢慢开,别熄火!”我们一路小心谨慎,终于在20时顺利抵达洋涨村老村委会。
还没进村委大厅,只见一帮青壮年穿着雨衣打着手电筒直往雨里冲,我们快速跟了上去。一问,原来是洋涨村支部书记胡成君正要带着洋涨村党群先锋队巡村。
村里的小路坑坑洼洼,蓄满了积水,稍不留神,就会一脚踏进水坑。没走几步,我们的雨鞋里已经灌进不少积水,脚步也越来越沉。我们顺着先锋队员们手电筒的微弱光线行进,不时注意着路面上横卧着被风折断的树枝。
“村里的田被水淹了!”前方,一位先锋队员朝我们招手。走近看时,只见一片水稻已经被淹没了一半,只剩一些尖尖露在水面上。胡成君看了看边上闸口的水位,又看了看手机,“马上就要涨潮了,我们得等晚上退潮后,才能开启闸门排水。”那水稻怎么办?我们不禁担忧。“问题不大,我们排水速度会很快,这几个小时,水稻可以撑过去的。”胡成君胸有成竹。
狂风把雨水狠狠打在我们脸上,黑暗和湿冷不断向我们袭来,来回一个多小时的巡村路上,我们陆续检查了河道水位、避风港的渔船和撤离点的房屋。随着台风逐渐逼近,风雨逐渐加强,大家紧紧挨着,不时停一停,以防止被风吹走。
突然,手机闪烁出一条消息:“梅花”在舟山普陀沿海登陆了!
随着台风登陆的消息尘埃落定,先锋队员们舒了一口气。回到村委会时,已是晚上10时。“你们可以休息了吗?”我们关心道。胡成君却慢悠悠地脱下雨衣,挂在窗沿边,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这几天都不打算睡了,我放心不下!台风登陆后,尾巴还是可能会扫到我们这边,我就坐这稍微眯一下,一会儿再去巡查一遍。”
隔海相望,我们终究没有追到台风登陆点,但追风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却让我们感动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