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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版:钱塘江

到永嘉看麦

  假日,我开车带家人到永嘉岩头转悠,一下车,我被一垄垄小麦所吸引,金黄色的麦穗,在风中摇晃。

  四十多年前,见过家乡的麦子,而眼前的麦子长在鹅卵石为坡的山垄田上,显得真实、稳重,有青绿色大山为背景,格外夺目。

  永嘉有麦,早几年就知道了,那时看到仅是绿色麦苗,跟大地同色。麦饼、红田鱼、金粉饺、山鸡等,是永嘉的美食。永嘉的麦田在山垄上,一块黄接一块黄,处处可见。过了立夏,植物正在茂盛生长,果实极少,过去,粮食匮乏,青黄不接时,就吃着麦充饥。没有细加工(机器)条件,用人工以磨石研碎,外壳与肉粒混合一起,做成麦糊糗口难咽。近年来,我早点吃面条、面包,几乎每顿离不开麦。如今的面食细腻可口,雪白的麦粉,是时代发展的产物。

  麦田里的篾簟、镰刀安放在一起,还有一半麦还没收刈完成,用手工打过的麦秆堆积着;另外一个麦田里,用机器脱粒,但仍是手工刈的。因为垄上面积少,不像北方平原宽阔麦田任收割机毫无阻挡地收割。

  一位农妇担着捡来的麦穗向我走来,我问她今年小麦收成如何?她说,一般,麦穗不那么黄。还解释:去年没下雪,今年有虫害,俗话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意思说有雪会大丰收。

  麦对北方人而言何等重要。现在南方人早餐也离不开面食。到麦田,我蹲下来摸摸麦秆,闻到麦香,勾起回忆:小时候,将麦秆编织成灯笼、马、鱼等,一边念“正月灯,二月鸢,三月麦秆作吹箫”,一边把麦秆一头嚼扁吹起来,啯啯嘎嘎之声,响彻庭院。在麦田水沟边捉蟋蟀,被麦芒刺得痒痒的,挠一下身子又去捉,越多越好,回家在稻坛上安放两块砖成缝,是蟋蟀角斗的好场所,斗出声音来,斗出翅膀张开欲飞,斗出同伴们快要吵架似地比个输赢。

  离开麦田,前往民宿农家乐就餐。路两旁还是麦田,立着红色的稻草人,拿着竹竿,竿顶系着红色薄膜塑料袋,随风飘动,在空中转来转去,有时还会兜着风发出劈啪劈啪声,驱逐来啄麦的鸟。我们在路上行走,仿佛行在黄地毯上软绵绵的感触,担心踩坏了麦穗似的,步步都小心慎重,其实,心里在赞美,故意放慢脚步而观赏麦熟的风姿。

  一进门,看见刚才在溪滩上让我拍麦穗的阿姨正在洗菜,她站起来说,到我家吃脱皮的麦糊,这是一道特色美食。啊!四十多年没吃过了,这顿好好去品味。


浙江日报 钱塘江 00003 到永嘉看麦 2022-05-15 浙江日报2022-05-1500011 2 2022年05月15日 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