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活基层治理“一池春水”
—衢州市推进“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与基层治理现代化
徐双燕 于山
9月25至26日,由浙江大学、中共衢州市委主办,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浙江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衢报传媒集团承办的“‘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与基层治理现代化”理论研讨会在衢州召开,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浙江大学等相关领域的30多位专家学者齐聚衢州,高站位、宽视野、大格局、准把脉,理论联系实际,系统总结衢州“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试点一年来的经验,提炼改革成果,打响改革品牌,推动改革试点工作向纵深推进。
研讨会期间,专家学者赴衢江区社会治理中心、莲花镇综合信息指挥室、西山下村党群服务中心、铺里网格等地,实地观摩“四平台”、“一件事”集成联办、全科网格等基层治理具体场景运行应用情况。随后,大家纷纷结合各自研究方向和衢州改革实践,畅所欲言,在点评、总结衢州探索改革成果的基础上,就如何继续深化改革从不同侧面提出了建设性意见。同时,还举行衢州基层社会治理“一件事”全域上线运行启动仪式。
“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是一项与衢州打造四省边际共同富裕示范区、四省边际中心城市相匹配,突破基层治理现代化进程中的难点、痛点、堵点,实现基层治理体系系统性重塑的一次探索和实践,有着重大的现实意义。
基层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统筹推进县域整体智治是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基础性工程。长期以来,权责匹配难、资源下沉难、乡镇统筹难、县乡协同难、活力激发难等问题不同程度存在,导致“看得见的管不着、管得着的看不见”,直接影响基层治理效能。
发展出题目,改革做文章。2016年12月,我省开始通过探索“四个平台”建设破解基层治理难题,将“四个平台”作为今后浙江乡镇治理的主框架。衢州落实“四平台”建设、构建“一中心四平台一网格”体系。2019年初,衢州率全省之先完成市县党政机构改革后,深化“基层治理四平台”建设,全面实施乡镇(街道)模块化改革,打破乡镇(街道)原来以条线设置的机构,构建跨层级、跨部门、跨领域的“基层大部制”。2020年5月,浙江省委组织部、省委编办确定衢州市作为浙江省“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唯一的综合试点设区市。
一分部署,九分落实。衢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坚持书记抓、抓书记,具体抓、抓具体,系统谋划做好顶层设计,试点推进明确重点任务,迅速启动并全力推进“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试点的各项工作。2020年10月,该项工作纳入浙江省打造“重要窗口”、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先行省的十三项战略抓手的具体任务中。
一年来,边改革边完善、边实践边提升,刀刃向内、自我革命,上下同欲、合力推进,改革思路逐渐清晰、改革方法逐渐成熟、改革成效逐渐显现,形成了具有衢州辨识度的阶段性成果。
一张清单明权责。“看得见的管不了,管得了的看不见”是乡镇(街道)在基层治理过程中的痛点、难点问题。衢州以“属地管理”事项清单为切入点,梳理编制乡镇(街道)权力清单142项、政务服务事项清单586项、“属地管理”事项清单68项,逐项明确县级部门和乡镇(街道)的工作责任、协同机制、履职流程,推进依单考核、依单监管、依单问责,实现部门职能归位、重心下移,乡镇减负增效。
“一件事”集成联办。“扫一扫‘二维码’,房屋审批、建筑工匠、建房图纸、监管责任人、巡查记录等信息一目了然,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建房了。”日前,衢江区莲花镇涧峰村村民宋先生拿到印有二维码的农民建房公示牌,笑得合不拢嘴。为了破解农民建房指标紧、审批慢、流程烦、监管难等一系列问题,衢江将农房审批、监管、发证等纳入“一件事”集成改革,为每个建房农户建档立卡赋码,开启农房数字监管新模式。农业农村、资规、综合行政执法等部门干部力量的下沉,不仅实现审批“零跑腿”,还实现乡镇、部门监管全覆盖。目前,农房“码上管”已覆盖衢江区所有乡镇,在建1298户农房全部赋码监管,累计扫码巡查达6.7万次。除了农民建房服务监管“一件事”外,衢州突出整体政府理念,将跨部门、跨领域、跨层级县乡联办的事项集成为“一件事”,筛选梳理出城区机动车违停治理、城镇燃气管理、校外周边安全防控、扬尘处置、固体废物处置等17项“一件事”共性目录清单,实现“小切口”破解治理“大难题”。中国行政管理学会原执行副会长高小平说,衢州改革以“事”为中心,群众有事找政府,政府服务为社会,找到了以人民为中心这一理念的具体载体。
一支队伍管执法。衢州市以乡镇(街道)为出发点落脚点,构建“许可+监管+处罚”的链条,推进行政执法改革。乡镇层面,创新构建“1+X”执法模式,在全市35个中心镇和较大乡镇建立综合行政执法队,辐射带动周边乡镇,实现全市域内所有乡镇(街道)一支队伍管执法全覆盖。县级层面,常山县列入全省三个行政执法县域集成改革试点,实行“大综合一体化”改革,按照整体政府理念,整合执法资源,重整执法机构,将分散在25个部门执法频率高、多头重复执法、专业要求不高的1367项执法事项和对应80名编制,统一划转至重新组建后的县综合行政执法局,推动执法主体从“多个部门”向“一个政府”转变,执法力量从“多支队伍”向“一支队伍”迭代,执法模式从“单打独斗”向“一体联动”升级,极大地提升了基层百姓对改革的获得感。
一张智网联动指挥。衢州线上线下联动迭代“一中心四平台一网格”,探索承接“152”体系在基层落地。将县级矛调中心升级为社会治理中心,打造集矛盾纠纷调处化解、社会治理事件处置、社会风险分析研判、重大应急管理、监管执法协调指挥、基层社会治理业务指导等“六大功能”于一体的基层治理共同体和平安法治建设综合体。建强乡镇综合信息指挥室,党委书记担任指挥室主任,党政办合署办公,统筹“四平台”运行及绩效考评。调整原“四平台”,明确综治工作、监管执法、应急管理、公共服务和党建统领、经济生态“4+2”平台模块,实现模块、平台无缝对接。在出台实施《衢州市城乡网格化服务管理条例》的基础上,新增“网格建设二十条举措”,实现网格事件报办分离,落实网格工作责任捆绑机制,强化智慧网格建设。北京师范大学政府管理研究院院长唐任伍说,衢州运用“组合拳”,采取系统治理、协调之路,提升了乡村治理水平。
一套考评激活力。推动改革落地见效,“人”是关键。衢州积极推行“四维考评”,着力打造具备“专业技术能力、专业科学精神”的“两专”基层治理干部队伍,打破条块分割、身份标签、苦乐不均的局面。对派驻干部实行“双锁定”,即“锁编制”“锁人员”,赋予乡镇(街道)对派驻干部的指挥协调权、考核管理权、推荐提名权、反向否决权等“四权管理”。全市1460名派驻干部与乡镇(街道)干部考核捆绑、待遇挂钩、调配联动,形成“条线听块面”的乡镇统筹工作机制。改革实施以来,全市有37名乡镇派驻干部被提拔为乡镇班子或副科级领导。建立“岗位赋分+模块评分+组团积分+专班计分”的“四维考评”机制,每名干部按季度“打分排名”,同一层级干部考核绩效差距拉开20%以上,推动年轻干部提潜力、年长干部激活力、班子成员增动力、派驻干部聚合力。
重点推进、难点突破、堵点打通、特点呈现。衢州“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立足县域整体智治,以乡镇(街道)为落脚点,通过权责重构、资源重配和体系重整,构建明晰化县乡权责体系、模块化镇街职能体系、精细化组团服务体系、集成化联动指挥体系、数字化平台支撑体系和制度化管理考评体系六大体系,打通和整合了党政机关各项职能,推进了跨部门、跨领域、跨层级的系统集成,强化了条的专业性管理和块的综合性治理,初步形成了“即时感知、科学决策、主动服务、高效运行和智能监管”的全域整体智治格局。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原督学、社会和生态文明教研部教授丁元竹说,衢州通过建设数据平台,优化资源配置,实现了生态互联,提高了组织效率。
“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的落地给衢州带来的不仅仅是基层治理模式的改变、治理手段的升级,更重要的是治理效能的提升,还有人的观念的转变,更给当地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充分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在研讨会期间,与会专家学者从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均给予了高度评价。
“衢州‘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丰富和拓展了治理现代化的理论和思想内涵,打造了一批具有较高显示度和可观摩、可学习的基层治理现代化的应用场景,为构建全省‘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的制度供给体系提供了衢州样本。”浙江大学公共政策研究院、浙江省公共政策研究院副院长范柏乃说,实践表明,衢州“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走在全省前列,是有效破解县乡断层、条块分割体制性障碍的重要举措,是推进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手段,进一步完善提升后可以在全省和全国推广。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杂志社社长、地方改革创新研究院院长潘治宏说,衢州基层治理政治站位高,坚持“四个意识”,以历史和现实的自觉,以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感,高举党建统领大旗,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用好改革方法论,用好导向思维,高位系统谋划改革,结合数字化运用,打通体制机制障碍,是系统推进改革的典范。
为学之实,固在践履。理论的魅力在于关照现实,衢州“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的试点经验永远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民有所呼,我有所应;实践有所需,改革有所应。随着改革试点工作的进一步深化、细化、精准化,不断总结、提炼、完善,必将焕发出更加令人瞩目的理论价值和实践价值。
衢州“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实践案例
柯城:“四维考评”激发活力
今年,在柯城区荷花街道双向选岗大会上,通过“四维考评”线上运行系统,37名街道干部完成了4大模块、80个岗位的选岗和初步配对,其中系统现场匹配成功69个岗位,匹配率达86%。
“四维考评”有效解决了人员协同配合不够、模块统筹能力不足、干部“干多干少、干优干劣”一个样等基层常见问题。
作为衢州“四维考评”的萌发地,荷花街道探索开发“四维考评”线上运行系统,从干部管理入手,探索建立“岗位赋分、模块评分、组团积分、专班计分”栏目,助推干部选岗、考评精准化。
在“四维考评”中,“岗位赋分”重在打破“大锅饭”管理,“模块评分”重在打通业务壁垒实现“块统”,“组团积分”重在压实组团服务村社责任,“专班计分”主要针对街道阶段性、攻坚性专项任务,激发干部攻坚激情。
衢江:“云智衢江”打造全域治理一张网
衢江区基于“基层治理四平台”打造数字化平台,整合了17个部门26个系统数据,建成“云智衢江”县域治理智慧大脑,入选了省“观星台”优秀应用。并在此基础上,建设了适用于协同指挥场景的“掌上指挥”应用,解决了基层治理中跨层级、跨部门、跨区域的事件难处理的情况。
“掌上指挥”是“基层治理四平台”协同指挥的“掌上应用”,相当于跨层级、跨部门、跨区域事件处置建立的临时“线上专班”,可实时搭建“1+1+X”指挥模式,一键下达的指令直接传达到相关部门负责人的手机终端,实现相关部门在10分钟内全部出动,区、乡、村、格协同,利用可视化指挥系统,区社会治理中心和现场实时联动、在线指挥、协同治理。每起事件设置1名“指挥长”、1个牵头单位和X个协同单位,为“一支队伍管执法”片区联动、多跨事件处置等注入“催化剂”,在突发事件处置上更是优势明显。
龙游:数字赋能“一件事” 守卫燃气安全
今年以来,龙游加大燃气领域数字化改革力度,通过“一码赋能、一图管控、一站服务”实现全流程数字监管,提升服务质量,确保企业安全。
目前,全县已完成5万余只气瓶产权置换,日充装2000余气瓶实现溯源管理。通过“一瓶一码”,燃气实名制认证销售从去年底的27%提升至100%。同时在“龙游通”内上线“我要用气”应用,实时发布定价,用户“一键预约”即可享受“即呼即换”式换气及上门维修等服务。
围绕县、乡两级燃气监管处置的具体实操流程,龙游县还编制“城镇燃气管理一件事”业务协同流程图,通过“一支队伍管执法”的形式,将违规堆放燃气瓶等相关的46项行政处罚职能赋权乡镇(街道),实现简单违法行为在乡镇(街道)层面立查立改。前不久,湖镇镇一网格员通过基层治理“一件事”平台,举报村民邱某家中违规堆放气瓶,该镇执法人员直接赴现场调查取证,当场立案查处,有效提高处置效率。
江山:综合指挥体系助力构建治理新格局
江山市深化推进“县乡一体、条抓块统”改革试点,以数字化改革为牵引,围绕“一中心四平台一网格”的“141”基层治理体系建设,通过迭代升级县级社会治理中心,强化乡镇(街道)综合信息指挥室枢纽功能,以及夯实村社网格基础,形成了资源集成、功能集约、数字赋能的县乡村三级综合指挥体系。
在资源力量整合方面,江山市在县级层面成立由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担任组长的综合指挥领导小组,在乡镇层面由镇街党(工)委书记担任综合信息指挥室主任,指挥室日常对四平台拥有指挥督考权,并负责村社网格的指导考核工作,形成了县乡村三级上下贯通、人员力量整合到位的综合指挥体系架构。
人员力量整合了,数据信息资源的整合也同样不可或缺。目前,江山市社会治理中心接入视频监控资源12000多路,系统平台60个,有效整合视频监控、事件信息等资源。
在运转体系上,通过将12345话务、基层治理综合信息平台、110纠纷类警情等社会治理事件统一归集、流转、交办、督导、评价,形成全流程闭环管理。
常山:“大综合一体化”执法改革提效能
今年以来,常山县聚焦行政执法中“条块分割、县乡断层,多头执法、交叉执法、执法扰民”等问题,大力推行“大综合一体化”行政执法改革,整合全县行政执法力量,组建7支镇街综合执法队,打造“1+5+7”的“综合执法+专项执法+联合执法”行政执法体系,深入探索“一件事”集成联办、“综合查一次”融合执法、“网格+执法”等机制,打造全省首家共享共用共融的行政执法集成应用平台,构建职责更清晰、队伍更精简、协同更高效、机制更健全、行为更规范、监督更有效的县域行政执法新格局。
4月份以来,累计开展县乡联动执法20次,处置各类案件117起。累计办结一般程序案件1594件,同比增长184%,平均办结时长同比下降19%。其中,基层执法队办案量达864件,治理效能显著提升。
开化:“芹江红”,让社区治理更智慧
“芹江红”党建基层治理平台是“智慧小区”的指挥中心,是“县乡一体、条抓块统”的载体平台。该平台包括网格党建、资源监控、综合展示、三维人防、报事报修等五大模块,支持第三方对接,通过一张三维实景地图呈现社区各类管理信息。同时,通过对小区信息的采集、掌握、共享,为社区的网格化管理、精细化服务、精准化帮扶提供有力保障,实现了社区管理的“四网合一”(即党建网格、综治网格、创建网格、服务网格)。
“芹江红”党建基层治理平台的建立,不仅让社区的服务更精细、精准、高效,还将组团联村、乡村振兴、民主评议、联盟活动等工作更加融入到党员群众生活的方方面面。